地嘤嘤嘤
☆、第三十章
“我不管!我和大小姐已经定下终身,你胆敢插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卫攸双手握剑,听啸横扫。
斐庭额角青筋狂跳,半蹲在窗棂上,这个角度对着迎面而来的剑锋避无可避,只能往后退去,翻出窗外,脚下一踏窗扇借力落在房顶。
身后瓦片传来咯嗒一声,卫攸追了上来,持剑的轮廓映在皓月的光辉下。
府中的守卫衙役们听见动静集结而出,执着火把从两面包抄过来,下人把消息禀报给了贺榕,知州大人大半夜被吓醒,他原本就想过卫攸到此一定会出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跟着手下心惊肉跳地连忙朝客房那边跑去。
还没到地方,便听裂金碎石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屋顶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斐庭没有佩剑,还抱着大小姐,连连闪避,而卫攸每每挥剑斩下,巨力落空崩断无数瓦砾石土。
贺榕的声音都抖了:“等等,和卫将军打架的那位不是会……”
手下回道:“是昭国二皇子斐庭。”
贺榕两眼发直,痛声道:“天要亡我!”
他慌忙跑到屋下,躲避着四处飞溅的碎石,高呼:“别打了!别打了!”
没人回应他,贺榕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房顶都会给他们拆掉,知州大人赶忙让衙役们上去把他们拉开。
底下一众差役爬上屋顶,斐庭瞧见对面有差役离近,他一脚蹬在飞檐上,衣袂翻飞间从剑光的空隙旋穿,瞬息与卫攸错身而过,听啸森冷的气息倾覆又褪去。
势如破竹的一击失之交臂,卫攸收不住剑势,听啸一抹雪光般没入飞檐翘角中,如雪崩之前一块石子轻轻滚落,惊起气势磅礴的地动山摇。
飞檐、斗拱、砖瓦石片通通被掀翻,在众人的惊呼中轰隆隆地向地面砸去,溅起万千翻涌的灰尘。
而后方的斐庭丝毫不停顿,他把大小姐塞进胸前衣襟里,飞身夺了上房的差役的长剑,接着将人踹下屋去,回身在瞬间迎上卫攸,两剑大开大阖过了数招,剑辉不断划破空气留下残影。
剑锋交错相抵间两人互不相让,斐庭怒不可遏地道:“你是不是疯了?!”
手上力道不松,他一脚踹退卫攸,横剑一看,在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剑身已经坑坑洼洼,出现了无数裂纹豁口。
斐庭抬起眼睛,转瞬之间听啸再度袭来,卫攸的身形遮天蔽日,“疯?你是该好好见识!”
听啸发出一声清鸣,锐不可挡地斩下!雪光和月辉都凝固在这一击中,斐庭横剑一挡,然而寻常剑刃不可能拦下听啸,短兵相接,随着一声金戈震响,长剑硬生生断成两截!
斐庭的双手虎口溢出鲜血,整个人险险侧身,那一刻距离之近听啸近乎是贴着他的面孔擦过,连连后退几步,他心道真不该来时太匆忙忘了带束韫剑。
可现在再后悔为时已晚,斐庭的怒气越来越重,理智几乎都快要崩断,关键时刻他机灵一动,再这么跟卫攸硬碰硬非得把命交代在这,于是他尝试性地把大小姐从怀里掏出来,对方果然一顿。
把大小姐往外一抛,卫攸的注意力随之转移,正要飞身去接大小姐,忽然一股大力袭来,斐庭狠狠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卫攸身形一晃,听啸转着圈飞出去!
斐庭趁机抓住大小姐的尾巴,把她放在一边,随即和卫攸拳脚相加厮打在一起,这下算是势均力敌了,他的怒火勃然喷发,一把扯住卫攸的衣领,倏地将人重重摔在瓦片上,提拳便打!
这拳头还没落下,四处突然接连不断地响起碎裂声,斐庭的瞳孔一缩,身形骤然失重下陷!整个屋顶分崩离析轰然坍塌!
这一幕显然壮观非常,两个人瞬间被灰尘砖瓦埋没。
目睹一切的贺榕已经完全呆滞。
手下拱手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贺榕如丧考妣,颤巍巍地道:“快把他们挖出来……”
这一夜谁都没过好,卫攸和斐庭这两人分别被抬出废墟中,灰头土脸一身狼藉,万幸的是都没有受重伤,大夫替他们包扎好伤口,严令三个时辰内不许动弹。
可他们都不是听话的主,天一亮便到前厅去用早饭。
廊下花影重重,贺榕坐在中间,卫攸和斐庭对立而坐,一时场面气氛极其诡异。
贺榕只好讪讪地开口:“卫将军起这么早啊,快些用饭吧。”
卫攸瞥了他一眼,“贵府真是招待周全啊。”
贺榕:“……”
“什么守卫森严堪比铜墙铁壁?上哪里吹出来的虚名?”
贺榕:“……”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出府邸如入无人之境?我奉劝你早点跟皇上辞官,回家种地算了。”
贺榕默默地收拾餐具,默默地端着盘子退下去,把这片战场留给剩下两个人。
他一走,卫攸便毫不掩饰尖酸刻薄地露出獠牙道:“二殿下还挺有能耐的?一路追来不容易吧?”
斐庭的眼底一片青黑,一看便知是几天几夜未曾休息,他好不容易的寻来江州,找到卫攸的所在地,决定休息一夜再做打算,没想到被卫攸不按常理出牌,惊天动地的给搅和成一团乱局。
他压下满腔怒火,冷冷地道:“莲剑在哪?”
卫攸眨眨眼,“什么莲剑?我怎么知道?”
“你少给我装!”斐庭豁然起身,又深深吸了几口气,“——莲剑到底在哪?”
卫攸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走路的姿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