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确是问在公子您,后来就在说……”
斐庭顿时嘴角抽搐,头疼地捂额,“还有呢?”
“后来就在问这个……”阿扶澄澈的目光转过来,面对着一边的卫攸道:“这个倒夜壶的了。”
卫攸原本还笑得不亦乐乎,这下噎住了,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以好好跟你解释的,你这一个倒夜壶的锅盖在我头上,你知不知道非常让我的声誉受损?对了,你没有对那些姑娘们乱说吧?”
阿扶回答道:“没有,我说了你是倒夜壶的,她们就没有问了。”
“……”卫攸在原地石化。
斐庭这下心情好了,转过身道:“阿扶,我们走。”
从河面上的木桥走过,一片白墙青瓦的镇子映入眼帘,静谧而淡雅。
镇里没有客栈,本来镇上的村民打算收拾几间空屋给他们暂用,卫攸却婉拒了,他决定要在这里长住,经人介绍,租下一座搁置已久的屋舍,打开屋门,灰尘扑面而来。
卫攸咳嗽着推开后门,望进这片中隔河水,两岸屋檐瓦舍鳞次栉比的景色中。
他朝划过来的船夫买了几条鱼,跑去找了斐庭。
两人就住在隔壁,区别则是阿扶用重金买下了一座宅院,还是两层,只用一部分地方,并没有让愿意继续住下去的原住民离开。
院里中间一口缸,两边草木郁郁葱葱,地上铺着细细的白石,有女子屈膝跪在木盆边,长发如流泉,乌黑浓密,素手如脂,执着木梳梳洗。
卫攸感慨:“真美啊。”
鱼配小葱上了案,几盅清酒落映疏影。
卫攸一口喝完酒,满上,道:“二殿下啊,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能喝酒的。”
斐庭指了指凳子让阿扶坐下,才回道:“那我们就看看今天是谁先倒。”
“好。你打算在江州待几天?”卫攸问。
“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买这么大的宅子?昭国的银子是大水里淌来的?”卫攸哂道。
“又不是不来了。”斐庭喝完一碗,阿扶便来替他鸩酒。
“你当江州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卫攸挑眉。
“在大昭皇宫时,你不也一样?”斐庭冷笑道,“你若是把莲剑还来,我立马走人!”
“慢着。”卫攸一摆手,“朝堂之外不谈政事。”
他看向阿扶,笑道:“你能喝酒吗?来一碗?”
阿扶还没有回答,斐庭立刻警惕地抬手挡住他,道:“阿扶她从不喝酒。”
“这么了解?”
“阿扶是我娘亲淑妃捡回来的孤儿,她和我一起长大,你说呢?”
卫攸点点头:“挺好的。”
这两人说好不醉不归,一番痛饮,从白天喝到晚上,已经成了块烂泥巴,神智都不清明了。
夜里下了场大雨,等到第二天上午,卫攸渐渐醒过来时,鼻息间满是清新的泥土味。
他翻了个身感觉床榻有些摇晃,手臂一搭,落空后沉进冰凉的水里。
卫攸有些发懵,他抬起手臂,看着完全湿透的袖子,过了一瞬才猛地坐起身。
四下一片汪洋,锅碗瓢盆在水里漂浮,而他就坐在一块木板上。
这是在哪?
卫攸傻眼了。
这时一艘小舟慢悠悠地划过来,斐庭撑着竹篙,后面站着阿扶。
斐庭道:“昨夜雨太大,河水涨了,整个镇子里都是水。”
卫攸爬上船,环顾四周,啧道:“真是想不到一睁眼变天了,村民们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事,院里的几个村民都早有准备,一下雨就开始把东西收拾到二楼了,我们这边地势低,他们已经出去了,留给我们一条船。”斐庭答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卫攸问。
斐庭一身酒气未净,只道:“自然比你早。”
“昨晚喝了那么多,我就不信你能早醒,肯定是阿扶喊你起来的。”卫攸道,“哎,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人姑娘会做事。”
他朝阿扶一拱手,“多谢阿扶,没了你我可就要被淹没了。”
阿扶不吭声,微微扬着下巴,仪态气度跟她的主子一模一样。
水面几乎有那么腰高,卫攸扒着船沿,探出身,抄手抓回一个沉沉浮浮的酒葫芦,拔出塞子,酒香四溢。
卫攸深深嗅了口香气,仰头灌酒,抬起袖子一抹嘴角,笑着转头对斐庭道:“这下可好,你们走不了。”
斐庭瞥了他一眼,“等明天水退了再走。”
“我看啊一时半会水退不了。”
小舟出了院子,远方天色朦胧,颇有几分烟雨江南之感。
街道已经完全被水淹没了,有村夫牵着牛艰难地淌水,双臂高高抬着,还举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羊羔。
“让他上来吧。”卫攸道。
“他上来你下去,船上带不了这么多人。”斐庭让船停在那村夫的身侧,道:“老人家,我们带您一程。”
村夫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再走一段路就到家了,你们是外乡人吧,这个季节经常发大水,你们没地方吃住,就往前划,两条街后面就有镇里头的人派发食物。”
卫攸道:“您上了年纪,这么冷的水,得了风湿就难治了,上来吧。”
“不成不成,你们一船的人,我再上去不得沉了?况且我还这头牛呢,牛可不能丢了。”
闻言卫攸和斐庭对视一眼,两个人下了水,帮着老村夫把牛抬上船,再让老人也上去。
阿扶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