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晚霞之下快速前进的车流,那些红红绿绿黑黑白白各种颜色的车,开的是那样快,逐渐在眼前失焦的眼前连成一道一道的光缆似的粗线条,那些红色黄色的车灯也浓缩抽象为一个个的光斑。太阳很快在大楼之间跌落下去,浅紫色的夜空顺着密密匝匝的高楼大厦轮廓爬升上来,被形色各异的尖顶给切割成不同的形状。气温还很高,但总归不如方才那样灼热令人烦躁,蒋十安终于觉得轻松多了。他背着张茂走在小区不远处的过街天桥上,仰头盯着天上寥落的几颗星星看,在这样嘈杂吵闹满鼻子尾气味儿的马路上,他竟觉得十分静谧安宁,胸腔里总是不断燃起的亢奋感也被抚平。
他就这么把张茂背回了家,将张茂放在床上脱下校服正为他散热,许医生就到了。许医生是他家的家庭医生,蒋十安很是习惯让他看病,但今天是给张茂看,他就不由得忌讳起来,像个清朝男人似的又把张茂敞开的衣服扣上了,还在外头盖上一层被单。许医生进来测了个温度就皱眉:“这么高,快点拿冰水来物理降温,给他把衣服解开,不要盖被子。”他伸手就去掀被单,蒋十安如临大敌差点扑过去咬在他的手上,他憋着嘴巴挡过去说:“哦哦哦好的,那您给打针吧?”
医生不疑有他,走去客厅做打退烧针的消毒工作,留下蒋十安在卧室里头敞开张茂的衬衫——一排纽扣被他解了系,系上又解,烦的想跺脚。要不是张茂还高烧着,他可不想做这种事情,他只想解张茂的衣服,不乐意系上。给张茂脱了校服衬衫,蒋十安还是再给他盖上了被单。其实张茂身上没有什么吻痕之类的东西,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万一许医生看到张茂这么好看的小r-u头,也喜欢他怎么办。
他倒把人人都想的和他一样龌龊,许医生进来给张茂扎针,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直男中的铁血直男被个小崽子意 y- in 腹诽着。蒋十安看着他扎好针,许医生还要留到滴完再走,他便拍胸脯保证会拔针。这也是实话,他妈妈经常在家吊美白针,要碰到他在总撒娇让他拔针。保姆送走医生,蒋十安在床边坐下,撑着下巴看张茂的脸。
张茂睡着了,他不算矮,只是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融化进去似的,只能看见圆滚滚的一个脑袋。罩着被单的身体瘦弱到只撑出一圈浅浅的轮廓,根本不像睡着个快成年的小伙子。蒋十安苦恼的盯着张茂,自己明明尽心尽力养了他一个暑假,那天离开他家之前,他抱着他的屁股c,ao,上头那么多r_ou_干着简直要晃起来,像个布丁似的。他的胸口也长出一层薄薄的r_ou_,虽然没有女人那么大的胸部,但有点r_ou_之后揉起来就更带劲儿,不是跟骷髅r_ou_搏了。
还不都是怪你自己么。
蒋十安胯下肩膀趴在张茂旁边,指尖轻轻摸着他的手背,白皙细致的表皮因为不断流进冰凉的液体而渐渐失了灼热的温度,药液顺着他的血管流淌到全身也把冷飕飕的温度扩散到了各处。张茂额头上贴着一片退烧贴,看起来有点好笑,像是电视剧里头坐月子的古代女人。
“嘻嘻。”蒋十安偷笑了一声,把脸颊贴在床单上低声哼歌,他耳朵里塞着他的耳机一直没有拿下来,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放着歌曲。蒋十安多少有些喜新厌旧,一个歌单里头放了几百首歌,随机播放,听到不喜欢的歌就是快睡着了也得换掉。现在放的是他很喜欢的一首,他把耳机取下来一个,塞进张茂的耳朵里。
不知张茂睡着了能不能听到,他不过是想跟张茂分享自己的生活,意图获得张茂相同的对待。
蒋十安的母亲敲了半天门也没听到人应答,她明天要飞日本看秀购物,想想怕是又见不到儿子好几天,于是走上来看他,顺便看看他的同学。她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自从蒋十安有一次跟她发脾气为什么不准备好水果,害得同学来玩都没得吃之后,她但凡在家,都要亲自切各色水果摆盘拿上来。
儿子不在客厅怕是就在卧室陪着生病的同学了,她听蒋十安在餐桌上提过一嘴这位同学的状况,本就积极慈善活动的她立刻表示张茂每天都可以住在自己家。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走进卧室。屋里静悄悄的,儿子正把脑袋放在床铺上玩手机,她走的轻而慢,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她渐渐走进,看到蒋十安滑动手指在看照片,那屏幕远远看去一片红色,也不知是什么。她慢慢走近了,凝神去瞧,才发现是那里的照片。
她虽为人母,但这么赤裸暴露的东西她从未看过,儿子却如痴如醉地欣赏着,手指尖还在屏幕上轻轻地刮。孩子是她生养的,但中国的父母孩子之间相处,仿佛是无性动物,从来很少过问孩子这方面的东西,即便有开放的家庭性教育健全,但也不可能去过问孩子的性癖,仿佛这是肮脏的玩意儿。却忘了孩子,自己也是要xìng_jiāo才能拥有的。她的脸一下红了个彻底,轻轻唤儿子的名字:“十安?”
蒋十安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机甩到了床铺深处,刚好暗了。他不知道他妈妈看到了多少画面,他也不可能去问,只是立刻想好说辞称“这是网上下载的”。如果他妈妈问的话。还好他妈妈脸皮比他薄不知道哪去了,也不知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她低声问:“打好针啦?”
“嗯,”蒋十安打了个哈欠,忽然爬向自己母亲,抱着她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