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然身受重伤昏睡不醒,另外两个都是弱女子,便算桑麻会一点拳脚功夫,哪敌得了这训练有素满目杀气的杀手!
她心惊的当口,那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打了个手势,极快地横刀向马车逼来。这当口,车辕处的地明却一直沉默着,他并未回头往车厢扫上一眼,而是沉沉眼前逼近的黑衣人,电光火石间,他左手的长鞭已嗖地出手,以一股极大的力道卷向为首的两个黑衣人,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剑。
顷刻,已经缠斗起来。寂静的林道上,只听见兵器交戈的声音和刀剑刺进身体所发出的摩擦声。
楚宁睁大了眼睛,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尖叫出来,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上回遇到那群地痞流氓的时候,地明虽然下手狠辣,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通通没有见血,因此楚宁当时才未害怕。可眼下不同,对方刀刀直指要害,地明更是剑剑凶残,动作如机器一般毫不拖泥带水,那溅起的热血带着浓浓的血腥喷在车帘上,直叫楚宁一阵阵反胃,此刻方知季桓为何敢只带了他出来,确然是万夫之敌!
楚宁回头看向车内两人,季桓仍旧昏睡,桑麻却已架了把长刀在手,目光凛然,大有誓死一拼的架势,见楚宁看来,她一手指指桌下的另一柄剑,示意楚宁拿来防身。
此时哪能犹豫,楚宁立即过去将剑拾起,手中一沉她差差拿不稳,可有了这剑在手心中立即安定不少,她再次溜去门边想看看战况,突然地,一支比正常箭矢足足粗了一倍的流箭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破门射入!
楚宁与季桓离得稍远,根本来不及跑过去,霎时间她只能下意识抬起手中的长剑一挡,然而箭的冲力颇大,竟带的她往前扑了一步,膝盖磕在小几的棱角麻痛的几乎站不稳,可她顾不得管便要再往前扑时却已有人更快的背过身抱住了季桓。
是桑麻。
箭支被楚宁那一档力度稍减方向也偏了,可是楚宁依旧清晰的听到它“哧”地一下入肉的声音。
桑麻整个身子一震,箭已射进她的左背,登时汗如雨下。
楚宁怔怔,这姑娘真如自己所说,为季桓以身挡了刀箭.....
她一瘸一瘸的过去,见桑麻紧蹙着眉头干裂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可仍旧没有吭一声,好在那箭被车门一挡又被楚宁一挡,力度减了两次,否则桑麻定当当场毙命。
楚宁满心震惊,她拍拍桑麻的手便往门边跳去。
将将到了门边,一柄大刀攸地自帘外刺入,速度之快令楚宁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那刀到了近前,千钧一发之际,外面一声闷哼,那刀后劲不足往左偏了少许,堪堪擦着楚宁的左耳落地,却也削去了她一缕发丝。
后面的桑麻喊出声来,楚宁脚一软坐在了车板上,心中犹如鼓擂直紧张的她喘不过气。
然而外面的打杀还在继续,对方没有给她们任何可以回神的时间,强劲的弓箭便如雨点般朝马车射来!
楚宁霍然惊醒,她本就属于平时不爱计较,可一旦压到一个极限就会反弹的性子,这一刻如此接近死亡的震惊和恐惧密密实实的将她勒住,下一秒她反生处一种豁出去的绝狠。
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回身看一眼同样面色苍白的桑麻,楚宁微一点头:“桑麻,千万要挺住。”
说罢,抽出小几下面的一块隔板挡在身前,迅速挑帘出了马车。
昏迷中的季桓似乎努力动了动,却终是没能睁开眼睛。
在此之前,任由外面截杀的暴风骤雨,车厢内却静地不动一分,因此楚宁背靠着车门一出现,黑衣人们便是一顿,不过这停顿也只是刹那功夫,然后他们目光中杀气陡然大盛,齐齐朝楚宁射来。
乌云掩月,光线微弱,楚宁此时躬身自车厢出来罩的是季桓的男子长袍,低垂着头,发髻凌乱,眼中隐有狠色,这些人一看之下立即将她当做了季桓,有两个甩开地明直直冲她杀来。
在黑衣方才愣神的一瞬地明快速回头看她一眼,楚宁也皱眉看他,身子却极快的低下去挡在板后,那一下眼神交换后两人想法竟出奇的一致。
地明挡开那两个举刀劈来的黑衣人,楚宁已经趴伏在车辕处抓紧了缰绳,地明反手一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登时嘶鸣一声举蹄狂奔。
楚宁先刚在那逼迫出的冷静下,才猛然发现来时与他们一起的小四竟然不在,这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已经为了他主子被灭了;要么便是与他们分开去搬援兵了。
想想季桓既然坚持连夜回京,他怎能不知路上的凶险?这人总不能眼巴巴的送死,所以楚宁相信是第二种情况。现在他们只需沿着这条路疾驰,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小四领人来便能得救了。
马车这一动,黑衣人们哪能放过,立即调转马头穷追不舍。楚宁片刻不敢停,摸起方才的板子便去打马屁股。可黑人的坐骑明显也是良驹,他们这马毕竟奔驰了半夜还拉着马车,不消多会儿,距离就越缩越近,已有人拉开弓箭向马车射来。
楚宁闭了闭眼,大喊一声,将手中的长剑猛地往马身上刺去!
马儿哀叫,登时疯了般狂奔,耳边是呼呼风声,也不知奔了多会子功夫,楚宁感觉马车慢了下来,后面好似也没有人追了,她忙睁开眼,却见周围齐刷刷围了一圈人,马车近前那个一身尘土的正是未和他们一路的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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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浑身一松,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