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闻言微愣的, 大舅兄三个字她还是头一回听人叫, 不过细想确实应该这般叫了。
“来,坐下说话, 此番可还顺利?”钱昱就近坐下, 拉着梁佑安拉着家常。
梁佑安闻言两手一伸无奈道:“哎,一开始都反对,我那爹还要对我用家法呢?我哥替我挨了一下, 对我那爹说了我小舅兄是那王阁老的得意门生,随后二人进了祠堂老半天, 出来我哥就说爹同意了, 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处在梦里呢。”
钱昱闻言只觉得不会这般简单, 里面肯定有事,不过这些她不关心,她妹妹和佑安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好。
“同意了就好,眼下庐陵难民聚集,这下聘礼提亲的事我和你嫂子都觉得缓缓的好, 你就在忍耐几天,等难民们都离了庐陵回家去,咱们再热热闹闹地去下聘如何?”
梁佑安闻言点头道:“我哥也同我说过不可犯民意,那我就再等几天好了,反正大局已定,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有些想小娴了。”
钱昱理解那种感受,她和玉兰分别久了也会想的紧,沉思片刻道:“那丫头前几日一直住在这儿,昨儿个住够了刚回去,你要想她我就把她叫出来你们见见,只是要背着我姑爹。”
“我那未来岳丈,我可是怕了,我还是忍几天光明正大地去见小娴的好。”梁佑安此刻生怕被未来岳父瞧见她不规矩把亲事给退了,那她得哭死。
“不得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钱昱心中还是小小地惊讶一番,仿佛别了这几日佑安一下成熟起来。
梁佑安赧然一笑道:“嘿嘿,哥就不要取笑我了,此番过来我备下了粮食和铜钱,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为梁家做点什么。此番接济灾民为梁家积点福报,但愿家人都平安。”
“如家眼下已经在城东和城南分粮分钱了,走,我带你过去。”钱昱说着便站了起来。
梁佑安吩咐家丁将救灾的粮款抬上马车,一群人往城东去。
城东的难民此刻排着有序的队领着银子和粮食,他们逃难出来大多都盘缠用尽,此刻可以领钱,个个劲头十足。
钱昱二人到后,梁佑安悄悄对康先生道:“康先生不要声张,我此举只为梁家求福报,京城其他官员都没有表示,我也不想把梁家推到风口浪尖,我此番带来的这些钱粮,康先生只管分配就好。”
康先生闻言打量佑安道:“想不到才区区几日,你竟可以考虑到这个层面了,你后面是整个侯府,不比我们商人,如此行事甚是周全啊。”
“康先生,此乃家兄意思,我一个粗人哪里想的到哦。”梁佑安笑着摆了摆手。
此刻城东的城墙上,凌清王背手站着,瞧了梁府的人抬出几个箱子,瞬间眯了眼,对身边的人道:“下去瞧瞧,梁家嫡次子以什么名义接济难民。”
“是,王爷。”随从领命匆匆下了城楼。
凌清王双眼不离钱昱梁佑安二人,半晌不语,知道随从回来。
“王爷,梁家人在下面并没有声张,和钱家的放在一起分与难民,属下在下面四处走动也并未听人提起半个梁家。”
“想来也是,梁侯爷如果派儿子过来大张旗鼓地扬名那就不是梁侯爷了,以他的为人是不会和朝廷争名的。”凌清王说罢心中松了口气,他要登那个位置,需要左膀右臂,他最不愿动的便是梁家和严家。
他虽身为王爷,可心中也渴望能有一两个臣子可以和他称兄道弟,再说自古但凡明君,总要有一两个至贤之臣随之载入史册,如他曾祖父一般,和贤臣之间趣事传于后世。眼下之形势肯跟随他的人也不少,但是他心中贤臣只有梁佑宣和严文良,此二人面对困境时会齐心协力,比如此时,京城可谓险地,从他们寄来的信可得知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之前无事时,又各抒己见,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有此二人在身边,可安天下。
“王爷,押送赈灾粮款的官员到了。”另一随从匆匆跑上城楼,抱拳道。
“来的好,让他们和庐陵县令组织放粮,另外发告示告知灾民,领了可以返乡了,朝廷已经派官员过去了。还有通知庐陵会长以及钱东家陶少东家梁家嫡次子,晌午我请他们衙门赴宴。”凌清王声音洪亮,从语气上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是,王爷!”随从抱拳领命。
街道上,难民们热闹闹,捧着怀里的袋子脏兮兮地脸上充满了笑容。而受邀的商人却一脸凝重进了衙门,谁都猜不出王爷盛邀是何意?
衙门内院,县令忙里忙外,一脸喜气地招呼钱昱和梁佑安进来。
“几位稍后,王爷在本衙内更衣,稍后就出来了。”
钱昱内心忐忑,不安地瞧了眼佑安,佑安倒是显得无所谓,耸了耸肩进了大厅。
随后陶清和庐陵会长也一前一后进来。
陶清见到钱昱的刹那,愣在原地,随后不自然地低头快步几步。
钱昱起身施礼:“会长,陶少东家。”
陶清闻言身子僵了僵,可叹她自认为忘怀了,没成想如此刻骨铭心。
“钱东家!”陶清不愿多言,匆匆施礼后便就近坐下,她如今已经收养一女,日子过的充实,自也不愿再去扰钱昱,勇气过了那个阶段就不会再有了。
“诸位久等了。”
话刚落,众人便见一身子挺拔的男子器宇轩昂地走了出来,此人即使身穿便服,众人也知此人是谁,吩咐站了起来,施礼道:“草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