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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席的血越流越多。
人的脸色也愈发的苍白,确实有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可司马珍的状态也极为不佳,音攻需要极强的精神力作为支撑。
如今的司马珍,怕也是极限。
“司马珍,坚持住!”
“为了合欢,坚持住!”
合欢派弟子不约而同凝视着的司马珍。
因为有结界,按理来说,司马珍是不可能听到同门的声音的。
可他偏偏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穿过层层人群,与合欢派弟子的眸子对上。
他看到了同门期待的眼神,看到了关切自己的道君。
刹那间,司马珍的胸口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荡情绪——
我不能输!
“铮——”
他竖起琴弦,大力拨动。
这高亢的曲调,一改他先前的哀怨与温婉,变得亢奋和激荡。
“浩浩黄榆边,凄凄白露天。”
“剑开越砥锷,弓发扶桑弦。”
司马珍的口中不断喷出鲜血。
金色的音波,不断冲击着在场修士的耳膜。
他一边抚琴,一边高歌。
合欢派弟子极少弹奏如此壮丽的歌声,他是那么的悲壮,又是那么的期待。
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信念,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巫席的脸色如白纸,眼下的他,宛如厉鬼一般,七孔流血。
饶是如此,他还在吹奏。
他的手指,已经快的看不清楚。
那曲调也愈发的古怪起来。
像鸟啼,像兽吼,像风卷残叶,像雨打初荷。
像巴山夜雨,像月落乌啼。
他的音波,也随之发生变化,如河畔的杨柳,如奔腾的江河。
出现了!
巫席的自然之音。
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比任何音调,都要显得动人。
哪怕已经听过数次,再一次倾听巫席的自然之音,依然会觉得美妙动听。
好似,这就是人间界最美好的声音。
无需用任何文字,任何歌声去衬托。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无论是巫席还是司马珍,似乎都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候,司马珍的歌声,音波凝结的实体,化为一把三叉戟,这把利剑穿透了黑暗,冲向巫席的身体。
这把三叉戟实在是过于逼真,他不同于的司马珍之前幻化的任何一种,而是有颜色的,就像真的法器一般,在日光中闪烁着寒光。
巫席的音波根本无法抵抗,哪怕是自然之音,也无法对抗这来自司马珍的全力一击。
司马珍大力波动的琴弦,他的手指快如飞梭。
已经看不清楚指尖是怎么律动。
仿佛随着三叉戟的动作,愈发高亢。
石破天惊,虽死无憾。
“嘭——”
一声低沉的响声。
仿佛是冷兵器穿过胸膛的声音。
“噗——”
巫席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自然之音破了!
七孔流血的司马珍,此时看不见也听不见。
但他从音波的律动中,知道自己的音波,穿透了巫席的胸膛。
他忍不住笑了。
“啊啊啊啊啊!!!!!”
“珍师兄!!!!”
“啊,赢了,我们赢了!”
合欢派的席位,一片欢腾。
所有合欢派弟子,欣喜若狂。
一个曲乐组的魁首,即将诞生。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司马珍胜利的画面。
巫席被司马珍的三叉戟穿透了胸膛,刺破了心脏,他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输定了!
场上所有人皆是这般认为的。
掌声和欢呼声一片连这一片。
“看样子,这曲乐组的魁首,归东洲大陆了!”
“巫席的自然之音,竟然不敌司马珍的《出塞曲》。”
“实至名归,司马珍很厉害了!”
所有人七嘴八舌夸着司马珍。
大家都已经认定,司马珍是曲乐组的魁首。
就在这时,场上风云突变。
“啊啊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穿破了众人的耳膜。
“快看呀!”
但见擂台上,原本血流成河,七孔流血的巫席,周身的血竟然开始回流。
他滴落在地上的鲜血,竟然像被什么力量号召一般,汇集在一起,然后如江河入海一般,缓缓进入他的身体中。
“那是什么……”
段嫣瞠目结舌地看着悬浮台上的巫席。
他已经完全忘记关注司马珍的动向,眼前怪异的景象,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不仅仅是他,此时此刻,现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巫席。
大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巫席流下来的血,还可以回流过去。
他究竟是怎样做到,让自己流出来的血,再回流过去。
“那是什么邪术?”
“竟然还能这样?”
巫席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观众席上的修士,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表情,用何等语言形容,才能描述出他现在的心情。
不过多时,刚才还脸色苍白的巫席,再一次神采奕奕地站在悬浮台上。
地上再无巫席的血迹,似乎先前那个七孔流血的人,只是观众们的错觉。
巫席放下竹笛。
对面悬浮台,失去五感的司马珍,感受不到对手的音波,十分惊讶。
他仍然没有停下吹奏。
在他的认知中,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