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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你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蓬勃的灵压,将围在井一合附近的所有人震出五米之外。
连带着即将离开是非之地的段嫣,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脚下一步踉跄。
不过她很快调整,并没有出现摔倒的情况。
却见月不鸠如光一般,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比月不鸠更快的是他手中的光。
如霹雳一般,击在井一合的手腕,高举的大剑重重地落在地上。
咣当——
敲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师父!”
“道君!”
莲花峰的弟子,看到月不鸠,双眸发亮。
他们顾不得捂住胸口被强大灵压波及的内伤,飞快起身,神色恭敬而欢喜。
月不鸠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宛如看到了救赎的神。
只有井一合是例外的。
他失魂落魄,好似整个人只剩下一个驱壳。
就连月不鸠的到来,也没有吸引他一分一毫的注意力。
整个人呆呆地,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月不鸠看到井一合这样的表现,愈发的心痛:
“孽障,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样一死了之,可对得起为师的教诲!”
合欢派老祖知道,当他看到次徒挥剑的一刻是何等的震惊和焦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莲花峰来到的这外峰,又是如何出手击落井一合手中大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他l快快!
“孽障,为师自你入门以来,可有一分一毫的对不住你?你入门的时候,见仙人峰傀儡人好玩,为师恳求花容子,做了几个傀儡陪你玩耍,你嫌傀儡太听话、不够机灵,为师又从外峰找了几个伶俐的弟子跟在你身边,你筑基后,想要一个威风的法宝,为师厚着脸皮扣下了不老门的阴火大剑,你嫉妒子微是大弟子,可以代为管理峰主权利,为师便将子微手上的部分权利分给了你,你后来烦了、厌了,不想处理宗门事务,又不想将手中权利还给子微,为师任由你转给了别人……”
说道这里,月不鸠有几分伤感,先前失魂落魄的井一合,眼中也出现了些许波动,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在他眸中闪烁。
月不鸠越说越,他忍不住质问自己的次徒:
“井一合,这数百年来,为师怎么对你,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你居然以死回报为师,难道你的心是石头长得,怎么捂都捂不热?”
月不鸠是真的有些难过了。
虽然那仙人峰的段嫣,将他们莲花峰的次弟子当成“自我提升的磨刀石”这件事,让人愤慨,但这修真界,原本就是强者为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人可以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
那段嫣看得分明,所以她努力地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
同样是长老的弟子,井一合年龄近乎对方十倍,却是这样看不开。
不想着如何反败为胜,只想着一死了之。
月不鸠伤心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这就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子?怎么心境还不如段嫣一个的黄毛丫头?
月不鸠沉浸在自己伤感的情绪中,却没有察觉到身边的莲花峰弟子脸上的不自然。
他们一直以来,都明白,师父将弟子分为三六九等。
虽然他们都是师父的弟子,但待遇是绝不一样的。
大师兄井师兄的待遇不一样,井师兄和月师弟的待遇不一样,和他们也不一样。
是的,修真界强者为尊。
有能力的弟子总是格外受重视。
可是这样被师父大喇喇的指出来,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尴尬。
和……不舒服。
毕竟,我们也是道君的弟子。
可道君,可曾关注过我们一丝一毫?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井一合却不知道同门的想法,他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中还蓄着泪花。
“师父……”
他哽咽地说着。
在月不鸠伤感的眼神中,他扑通跪了下来。
“弟子对不起师父的教诲。”
井一合低头说道。
他低着头,眼泪肆无忌惮地从他眼眶中流下。
他肩膀抽动,低头看着自己的阴火大剑。
无声地哭泣。
看到这样的井一合,莲花峰的弟子,也有些不是滋味。
可怜中……夹杂着一些羡慕。
今日,若输给段嫣,并打算自杀的是他们,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亦不知道师父会不会露出这般伤感的目光,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
“你还要一心求死吗?”
月不鸠注视着井一合,若自己这般规劝,井一合还要寻死觅活,月不鸠就不会再管了。
他并不是一个凉薄的师父,但对于一个毫无生存意志的人,他也不想承认那是他的弟子。
“不了,弟子不能对不起师父……”
井一合低低地说道。
对于这个答案,月不鸠有些失望,他其实更想听到的是,井一合发奋图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多么希望,自己这个徒弟,也能像段嫣那般,输了一次,再来一次,直到能够战胜对方。
可月不鸠明白,这是一种奢望。
至少,一合做不到。
他的自尊心太强了。
对他来说,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