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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头,有一只分外灵动的,黄色的鸟。
那黄鸟上蹿下跳,看上去格外活泼,完全不受黑夜的影响。
鸟儿轻啄了一下段嫣的脸颊,在屋子里飞翔了一会,振翅飞出窗外。
床上的段嫣,睁开双眼,她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稳,和入睡般的频率一样。
不见星辰日月的永安县,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永安县县衙也没有丝毫意外。
段澄心底纯良,他记得自己是一方父母官,平时又没有得罪什么人,所以没有让衙役守夜,整个永安县衙黑乎乎的一片。
安静的只能听到打鼾的声音。
女猎户的房间和段嫣的房间并不远。
不知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人是段嫣带来的,女猎户虽然一身男人的装扮,且整个府衙的人都当她是男人。
但她本人住的地方,却是段嫣居住的西厢房中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专门为女眷准备。
不过鉴于永安县除了段嫣,压根没有女人,而段嫣又不是普通的女人,这项规矩,形同虚设。
府里的下人,没人会给“折花仙子”带来的人找不痛快。
柔软的木床上,虽然不算宽敞,但很舒服,软乎乎,暖呵呵的妹子,女猎户睡得分外香甜。
“呼——呼——”
她的喉咙里,传来了微小的鼾声,听上去很是惬意。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由远至近,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了女猎户的床前。
女猎户浑然不觉,兀自睡得天昏地暗。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飞鸟煽动翅膀的声音,黑色的身影最初并没有当一回事儿,直到他察觉到空气那一丝微弱的灵力。
“雕虫小技。”
他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嘶哑的嘲笑声。
转瞬间,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女猎户的房间中,下一个瞬间,人已经出现在庭院中,只见空中盘旋着一只黄色的小鸟。
那人伸手将黄色的小鸟抓在了手上,紧紧握住,一缕黑色的烟后,黄色的小鸟化成了一张灵符,而后又变成黑色的灰烬。
“呵呵……”
黑影又发出一声暗讽。
下一秒,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金色的丝线。
这丝线真是碍眼,黑影跺脚,想要将丝线扯断,却发现随着他身体的跃动,四周的房屋,竟然出现了大大小小黄色的灵符。
符纸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和他脚下的丝线一样刺眼。
真是讨人厌的颜色。
“阁下不请自来我永安县府,按理来说,贵客上门,应由胞弟相迎,无奈胞弟熟睡,只能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出来迎接了。”
一声清越的声音由远至近,金灿灿的佛光中,一个身着水红色广袖襦裙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面前的女子长了一张灿烂至极,也明艳至极的面容。
这张脸他并不陌生。
因为数夜之前,这个女子纤细的脖颈,曾在自己的手下,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
“是你。”
浑身冒着黑烟的人,声音嘶哑的说道,“你不是普通人。”
他的语气有着些许懊恼,似乎责怪自己错过了最佳的杀了段嫣的机会,以至于让段嫣这样的“跳梁小丑”,也开始在自己面前蹦跶。
“你真是该死。”
那人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段嫣。
段嫣微笑着看着来人。
面前浑身冒着自己极为不舒服黑烟的男人,有一张俊美的略显邪性的脸。
他的眼睛黑发,黑眉,却有一双不同寻常的血眸,宛如沾上血一般。
“我与阁下英雄所见略同。”
段嫣笑着说道。
那人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段嫣的意思是指,自己也该死。
“呵呵呵,不过一个金丹期的臭丫头,竟然敢这么给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人哑着喉咙说道。
修真者的声音大多数都很好听,这个人容貌虽然俊美,但声音着实伤耳朵,粗噶难听的宛如一张变了音的老式唱片。
段嫣听言,忍不住笑了,“阁下这般花容月貌,自然不会是人了。”
黑影总觉得段嫣在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是人。
可这一点似乎又没什么错。
“臭丫头,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人。”
“肮脏的人类,哪里与我像了……”
不等他说完,段嫣含笑打断了这人的话,“肮脏的人类自然是配不上阁下的,阁下又何苦喜欢一个肮脏的人类,并为了一个肮脏的人类,去欺负更多无辜的人类。”
黑影陡然变色,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瞬间,他俊美的容颜变得扭曲,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段嫣吞噬而来,那股力量好似可以毁天灭地,段嫣从心底泛起冷意,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的离光剑应声出鞘,漫天黄色纸符飞扬,灵符辅助离光剑的剑气和黑色的力量碰撞,“碰”一声,地动山摇。
院子里的假山轰然倒塌,段嫣和黑影脸色双双变化,身体向后滑行。
段嫣握着离光剑,被巨大的冲力从天空中俯冲下来,落在碎裂的假山中,而后,她看到县衙中,段澄亲手栽种在假山上的吊兰,并不娇贵的兰花,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粉末,连带着假山上的蚂蚁,也落了一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还的迹象。
段嫣瞬间变色,若非她早有准备,怕是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