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小名就随她高兴吧。
洗三宴办的十分隆重,夏花还没出月子就只派了人送贺礼。此次朝中大臣都来了,就连萧衍,也抽了空过来瞧了两眼。
他盯着同样皱巴巴的两孩子,冲周斯年挑了挑眉:看吧,明明比他的大皇子出生之时丑多了!
周斯年懒得理他幼稚,掀了掀嘴皮子吐出一句话,气得萧衍恨不得眼睛射出飞刀戳死他。他说:“现在越丑的,以后就越漂亮。”施施然为小闺女擦了擦小手,“将来还是比你家的好看。”
萧衍:“……”
总的来说,整个京城都晓得,长宁侯家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有些家中子嗣艰难的忍不住艳羡,长宁侯宠爱那夏氏也算情有可原。若是他们家也有个这般容色出众,又能为家中开枝扇叶的女子,多偏心宠宠也无妨。
……
十一月底,阔别了京城两年的夏青山,回来了。
他是傍晚到的京城,进城之时夏花夏暁他们都不知晓。他遥望着巍峨的皇城,与去时忐忑不安不同,此时归来他踌躇满志。
叫了辆马车,往夏家年前的住处去。
夏青山整个人精瘦了很多,双目炯炯,俊美的五官被时间磨砺得深刻而雅致。抛去了浮躁与自负,他如今像开了刃的刀一般彻底变了个样,沉稳又进退有度,可以担负起夏家的门楣了。
夏家的小院夏春一直派了人在照看着,他搬回去将将好。
安顿好之后,他次日就去了周家看夏暁。
夏暁人在月子里,他不便进去,就去看了孩子。这次匆忙回京,并不知道夏暁又生了双胎,只准备了两把小金锁。周斯年并不在意,派人请了钟敏学一同过府,三人畅谈起来。
往后这便是他的小舅子,自然要郑重以待。
长谈过后,周斯年钟敏学两人心中都有些惊奇,夏青山的成长十分惊人。
“明年秋闱,我准备下场。”
夏青山看着身居高位的姐夫与妹夫,再也没有两年前的怯弱与闪躲。他心知这次站起来,就决不会再倒下去,“此后,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今年年底发生了许多事,长公主和亲一事提上日程。
喀什七王子齐佐与萧媛定亲之后,按照大康皇帝的意思,两人十二月在京城由大康主持成亲,届时再回去喀什。
萧媛这些时日并未再回太庙,将从公主府出嫁。
临成婚的前几日,萧媛忍不住派人递了信儿给周斯年。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她不做取消婚事的美梦,只是想最后见一见周斯年。
她想跟周斯年诉说她的苦难,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夏氏的错!
周家喜得双胎之时,萧媛也有所耳闻。龙凤胎出生当日,萧媛更是把一屋子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即便到了如今她依旧抛不下心中嫉妒。
夏氏那个贱人,原本不过她手里一个随手能捏死的玩意儿,现如今凭什么活得这么幸运?那就是个贼,周斯年原本是她的,是夏氏那个贼从她手里把人给偷走了!还有宫里那个妓子……
萧媛心想,就算不能给夏氏应有的惩罚,在周斯年心中埋一根刺也是好的。
周斯年接到信件之时,正在给夏暁写放妾书。
年后她就要出了月子,周斯年知道夏家人这个月十五到京城,便琢磨着先把放妾书给了夏暁。
听侍剑说是公主府那边送来的信,周斯年头也没抬就叫他放下。
等写完了看时,上面就两句话:周斯年,我想见你。这月初十,春满楼见。
落款,媛。
萧媛经历这一番变故,终于学会了放下身段。她递出这封信,是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的一句祈求。萧媛知道,周斯年也知道。若是以前,他定会欢欣鼓舞,但此时周斯年瞥了眼便随手丢到一边。
之后,再没管过。
又过了几日,夏暁身子恢复的很好,大夫叫她多下床走动。
自从周斯年认定夏暁后,能搬的东西,他都搬进了夏暁屋里。这日他有事外出,夏暁走动着走动着,就晃悠到周斯年的书桌前。其实萧媛的信夹在一众信件当中并不显眼,但她随手一抽就抽到了。
女子的字很明显,簪花小楷。
拆了开,快速地扫完了两行字,夏暁一双猫眼儿就眯了起来。
……都和离了,竟还有联系?
夏暁心中的火气冒上来,周斯年如今都默认了是她的人,夏暁也免不了有占有欲。她冷冷一哼,翻起了周斯年的书桌。
桌上除了案牍与卷宗以外,就是一些信件,满满都是书籍。
夏暁扫视了一下,突然发现手边书柜底下,有个柜子是锁起来的。
大约真是一孕傻三年,夏暁这时候也没顾得上思索自己这般的行为不合时宜。摸到了那锁上,拽着那锁就猛地一下就扯开了。
里面放着一些卷轴,看样子是字画。
夏暁有些诧异,没弄明白字画不好好放在外头,周斯年锁进柜子里做什么。
蹙着眉尖儿随手打开了一个,入目是一个顾盼生辉的女子,桃面粉腮,容色惊人——是她自己。
夏暁瞥到那落款处,标注着作画时日:长荣元年二月初五。
她心口砰砰跳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其他画打开。
睡着的,贪吃偷零嘴儿的,赖在软榻上眯着眼笑的……全都是她。而底下标注着作画时日,从去年她离府,一直到前一个月。
其中有一张画,标注的时日是博艺过继给长房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