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花儿暁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不行,不给!”
夏老汉也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儿子他们宝贝,闺女那也是心肝啊!为了儿子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这不是剜他们老两口的心吗!
“大爷啊,我闺女都定亲了。”老汉强了一辈子没哭过,为着两个女儿硬是把给逼出一把老泪,“求你们再宽限宽限吧,等我这屋子典了一准还!”
还?拿什么还?!
打手们冷笑:“一破屋子,四百两都当不下来!”说着,几个人眼色一通,张手就要去抓夏花夏暁两姐妹。
夏花生的柔弱,被夏暁拽着跑还是被人给抓到了腿,扯着胳膊就往外拖。
夏花被人拖着挣不开,见夏暁还固执地抓着她手,心中快速思量,一咬牙抬手就打开了夏暁。余下她自己,眨眼间就被拖拽了出去。夏家人被这一变故吓懵了,下一刻反应过来立即将小女儿往里屋里推。
“曉儿啊,曉儿快躲啊!”
小老太太此时出奇的灵活,哐当一下关了里屋门,死堵着门不放:“苍天啊!青天白日的抢好人家姑娘,天理难容啊!”
……
一场闹剧,以三女儿夏花被抓走结束。
惹了一身债的夏青山被丢下了,烂泥一般软瘫在院子里,半天没动弹。
夏老头夏老太见人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绷着的玄儿一松,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好半天没能歇回神来。等看热闹的邻里也陆陆续续走了,他们在才盯着自家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忍不住恨得心里滴血!
他们家三儿啊,贴心的三儿啊,就这么被人抓走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
老头老太太抹着泪将儿子抬回屋,心口像大冬天里灌了风,哇凉哇凉的。
听到外头没动静了夏暁从里屋出来,看着佝偻着腰相互搀扶的夏父夏母,心酸的厉害。转头再瞧着满屋狼藉,每一块好地儿,心绪几番回转复杂难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小老太太压抑的抽泣声。
夏暁最听不得这个,叹了口气,抬脚去后厨给两老煮些茶水压惊。
看着水汽汩汩地往上冒发着呆,夏暁心里不禁悲从中来。上辈子孤身一人打拼过劳猝死,好不容易穿到了个幸福的殷实之家。父母慈爱,姐妹亲昵,兄弟争气,哪儿曾想到,这样的好日子却是两年都没享到。
唉!
柔声安抚好了两老,夏暁端了盆热水,坐在床边给夏青山擦脸。
说起来,也谈不上恨谁。这两年吧,夏暁也是把这便宜哥哥的聪慧看在眼里。这明明就是个少年天才,听说做的文章当今大儒都是夸过好的,怎么才考一回秋闱就失心疯了呢?瞥了眼躺着丢了魂的兄弟,夏暁暗叹,国考害死人啊!
……
悲苦的一天囫囵地过了,被拽走的夏花是要不回来了。
夏老汉求爷爷拜奶奶的小半月,终于打听到了三女儿的音讯,可听得的却是夏花已经卖入青楼的消息。
回来后,一病不起。
这夏家本就是风雨飘摇,赌债抵了一个夏花,夏老汉的医药费却是再没钱出了。
夏暁搀着颤巍巍的枯瘦小老太太,看着床上枯槁的男人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下。虽说才给夏老汉当两年的女儿,夏暁却是享受了两辈子都没得过的父爱。久旱逢甘霖,再没有比这个更叫她割舍不下的了。
夏老汉躺在床上进气出气,剩下的小老太太差点也没倒下。
夏青山还在失魂,整个家就夏暁一个人撑着。
饶是夏暁再是能干再事独立,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也不过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赌场的人来闹的当日,她这一张招惹麻烦的脸也被看了去。连日里来,瞧着夏家没了顶梁柱,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往她跟前凑。
苦撑了半个月,她要撑不下去了……
第二章
搀着老大夫胳膊送他出去,夏暁将自己仅剩的那点子胭脂钱,趁机全塞给他当夏老汉的药贴钱。
老大夫叹了口气,伸手接了。
出诊钱他可以免,药贴钱却得要垫给人家药农的:“知晓你家中困难,你爹这病啊,要老参要富养,没个百把两治不下来……”
“这往后啊,你多尽些孝吧。”
拍了拍夏家姑娘的胳膊,叫她莫再送了。
送了人出门,大夫的话像一桶冰水将夏暁从头浇到脚,打从心底儿冒着寒气。一转头,见身体还虚着的小老太太木着一张脸坐门槛上,又心里一惊。夏暁赶紧过去搀她,小老太太木木的,歪在门上就不动弹了。
“娘?娘你怎么出来了?”
夏暁生怕大夫的话被小老太太听了她受不住,半拉半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您快回去歇着啊。剩下的事儿我来就好了,你快回去躺下。”
小老太太脸煞白煞白的,手软脚软地站不起来。仰头看着女儿,哭都哭不出来:“你爹,你爹是不是没得治了?”
话还是被听进去了。
夏暁避开眼,不知道怎么说。家里现在这个情况经不住雪上加霜,她真不敢跟夏母说实话。手指掐着手心肉,夏暁勉强地笑:“娘说什么呢!我爹好着呢,哪儿就没得治了?”
“你别哄娘。”皱巴巴的嘴颤巍巍的,夏母嗓子哑着说话听不清:“娘都听见了,你爹怕是不好了吧……”
“胡说八道!”
夏暁的眼眶也红了,不想叫老太太难过,龇着牙强撑着嬉皮笑脸,“不就差些银子吗!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