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已经查明,皇后是被冤枉的。”
“哦?”太后声音微扬,“如何被冤枉了?”
叶子辰不紧不慢道:“那南朝宫女有一个妹妹,原是侍奉南朝皇后的宫女,却因犯错被杖杀,因此,她恨上了南朝皇后,而陆雪凝是皇后之女,自然也遭她嫉恨了。”
太后将信将疑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梁鹰。”叶子辰朝外间喊道。
梁鹰拽着那个南朝宫女进了殿内,那中年嬷嬷立刻伏跪在地,口中嚷嚷道:“陛下饶命...太后饶命...”
太后不耐道:“好好的,让哀家饶什么命?”
“奴婢一时怨恨,诬陷了公主,求太后饶命。”中年嬷嬷接连不断地磕头,敲得地面砰砰做响,额头也破皮出血。
太后素来爱洁,偏了偏头,嫌恶地挥了挥手,让人将她带下去。她正了正身,犀利问道:“那红绳结当真是你们嬉戏之物?”
“自然。”叶子辰一口应承,“儿臣派人夜审侍女兰芝,她言辞闪烁,果然是受人胁迫。”
“竟有此事?”太后皱了皱眉,怀疑这话的真假。
叶子辰建议道:“不如,儿臣让她亲自来殿中说一说,只是她昨日受了刑,怕是有污您的眼。”
听到污秽二字,太后立刻拒绝道:“不必了。”
叶子辰又道:“至于彩茜之案,既然皇后无动机,那么冯姬的控告便不成立了。”
太后淡淡应了一声,道:“彩茜之案总该查清楚,至于冯姬,你也一并查了。哀家给你三日,三日后,哀家要赐死她。”
叶子辰目送着太后,觉察到侧方一道目光,转眸看去,却见庄蝶依一身白色单衣,孱弱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中年嬷嬷那一阵惊天动地的磕头声惊醒了她,她挣着虚弱的身子,走到门口,将刚才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她犹豫道:“我想......”身子一空,她被人抱了起来,剩下的话被生生打断了。
叶子辰快速走向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往床榻走去。他将她置于床榻,掩好锦被:“你身子虚弱,什么都不要想。”这话,霸道之中藏着一分温柔。
庄蝶依努了努嘴,还是忍不住道:“我......”
“朕会处理。”叶子辰再一次扼住了她的话,“尹姿无碍,彩茜之死,朕会给你个交待。”
庄蝶依愕然,他猜中了她的心思。
☆、第三十八章质问
叶子辰尚有话要说,可这时辰,他该去上朝了。他无意识地压了压被角,温言道:“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儿。”
庄蝶依平静地躺着,好似受了蛊惑般,乖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她根本睡不着,心中似山崩地裂,巨浪翻滚,叶子辰手握伏凌山红绳结,想必知悉了一些事,可是他为何这般温和?他越是这般反常,她越是忐忑不安。
叶子辰捕捉到他微颤的睫毛,也不点破,只交待道:“待会醒了便用些粥。”他起身往外走去。
这日早朝无大事,叶子辰得心应手地处理了。
下了朝,刚升为太尉的高哲等候在御书房。
叶子辰高坐在桌案上,淡淡瞧着殿中的男子,问道:“不知高卿有何事禀奏?”
高哲一身官服,温文尔雅,俊逸fēng_liú:“陛下可曾记得与南朝联姻的初衷?”
叶子辰身躯一顿,瞳眸渐渐深邃起来。当初,他执意娶南朝公主,除了平息两国战火之外,还有牵制莫青山扩张军权的意图。当初,若是举国南征,好武的莫青山势必要亲征,也势必要大举征兵,如此一来,他的地位更不稳了。当然,和亲还有一层考量,有朝一日向南朝宣战,借口可以从和亲公主入手。
高哲见他迟迟不答,追问道:“陛下莫不是忘了?”
叶子辰直直看着他,沉声道:“朕自然记得。”
高哲缓缓道:“如今,莫青山已死,她被人揭露冒充南朝公主陆雪凝,我们正好将计就计,以和亲公主是假为借口,向南朝宣战。一切正如我们当初的设想,可是,陛下为何不惜逼迫证人做假证,也要救她?”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俨然成了声声质问。
叶子辰自有他的考量:“莫青山刚死,军心尚未稳定,暂时不宜南征。”
“这番说辞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臣。”高哲言辞犀利,一阵见血,“陛下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叶子辰似被戳中心事,眯眼看着他,周身透着一股危险的冷冽气息。
高哲一掀衣袍,重重跪在地上,身躯似青松挺立:“此女不可留,陛下不可一错再错。”
“高哲!你在逼朕?”叶子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看着他毫不退步的姿态,目光苍远,平静地感叹,“她是朕的皇后,救过朕的性命,便是你的太尉之位也是她求的,你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
高哲君子之姿,军士之风,沉声道:“若她只是南朝公主,陛下要留便也留了,可她不是,她是伏凌山之人。伏凌山是什么地方,陛下难道不清楚吗?”早在商州之时,他们便获悉了她的身份,她根本不是陆雪凝,而是伏凌山之人。当时,他便想杀她,但是叶子辰拦住了他,决定按兵不动,将计就计。可如今,却不知是谁中了谁的计。
叶子辰的墨眸中隐含痛色,伏凌山是南朝皇室组织,专门培养刺客和探子。他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与哀凉:“她从未害过朕。”往昔种种掠过心头,他莫名相信,她从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