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坐满了皇亲贵族,还有南朝臣子。
皇族之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陆司衡。他穿了一件浅金色长袍,锦带束腰,气质雍容华贵,压过了其他皇子。
朝臣之中,却有两人最为特别。一人蓄着短短的络腮胡,周身气息冷冽,生人勿进,这般端正凛然的气度,非胡烈莫属。另一人文臣着装,蓄着山羊胡,频频陪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此人就是封雨琪的父亲封德光。
封德光与胡烈向来不和,一个看不惯对方自诩正气,盛气凌人,不将常人放在眼中,一个看不惯对方搬弄是非,排除异已,一副奸邪谄媚的嘴脸。
“陛下驾到——”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年近五十的陆玉璋被内侍扶了进来。他的脸颊骨微凸,精神倦怠,一袭宽大的刺绣锦袍衬得他形体消瘦。
待陆玉璋高坐殿上,满殿的人齐齐施礼:“陛下万安。”
今日是陆玉璋的寿诞之日,他心情愉悦,脸上挂着笑容:“平身。”
百官上前献寿礼,各类金银玉器,珍奇异宝,不一而足。
封德光的寿礼是一件玉雕,刻画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香肩外露,体态婀娜,栩栩如生。他深知陛下好女色,投其所好,请了当世名匠亲手雕刻。
上首的陆玉璋看得目瞪口呆,魂不守舍,差点流口水,幸好身边的内侍提醒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端正地点点头,连声称好。
胡烈看着封德光一脸谄媚的笑容,以及陛下沉迷的姿态,不禁轻咳一声,献上了他的寿礼。他的寿礼是一幅画,群山叠嶂,云雾飘渺,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生出“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陆玉璋好似身临其境,霎时心境开阔,愉悦笑道:“好。”
陆司衡掌管乐府,负责今日的舞乐,便不必再费心备礼物了。
百官和皇亲献礼完毕,紧接着,各国使臣陆续上殿,内侍喊道:“北朝使臣觐见——”
话落,殿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当先那人面容深刻俊朗,一袭蓝色长衫,宽腰上束着素色刺绣腰带,步履矫健,步步生风。随后那人容貌平平,一袭墨色长衫,配上一条浅色腰带,步履从容,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北朝高哲代我皇陛下前来,愿南皇陛下福寿无疆。”高哲弯腰行礼,又命人呈上了贺礼。北朝到底是大国,出手阔绰,一箱金银玉器,光是夜明珠就送了十八颗,不过,还有一件特殊物件,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刀。
此物一出,满殿静谧,众人的脸色不由变了。
陆玉璋看着那把刀,寒声问道:“高使臣,这是何意?”
“这把刀乃是北朝一位年逾百岁的侠士所用,福寿绵绵,我皇陛下特意命哲不远万里携来,赠予南皇陛下,以表祝寿之意。”高哲解释了一通。
陆玉璋脸色缓了缓,但仍然不喜欢这等锋利之器,挥手让内侍收下。
“且慢。”高哲又打断道,“素闻胡将军老当益壮,一手刀法出神入化。适逢南皇陛下寿宴,不知我等是否有此幸,窥得将军挥刀之姿?”言下之意,胡烈是否可以用此刀耍一回。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胡烈当即出列,中气十足道:“臣愿一试。”
陆玉璋虽不爱看刀剑表演,但也不好扫了众人的雅兴,当即让胡烈耍一套刀法。
胡烈一握住刀,整个人的气场一变,威势凌人。他紧握刀柄,频频挥着手中的刀,几个反身旋转,最后,腾空跃起,一脚踏上地面,刀锋直指封德光,惊得后者浑身发颤。
“好!”殿内爆出一阵阵喝彩。
“南岛使臣觐见——”南朝南临大海,海上诸岛部落众多,各部落都有派遣使者前来贺喜。南岛是最大的岛屿,在诸岛部落中,实力最强。
内侍话落,殿中走进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肤色偏黑,面容俊秀,一双眼眸似蕴含了星辰之光,闪耀夺目。他恭敬行礼:“南岛乌桓代岛主前来,恭祝南皇陛下福寿齐天。”他命身边的随从送上寿礼,“南皇陛下,桓带了一些南岛特产,还望笑纳。”
陆玉璋笑了笑,表达了谢意,当即命人切了,分与殿中众人。
“苏合岛使臣觐见——”使臣觐见还在继续......
☆、第五十九章舞乐
前殿,使臣一个个应诏觐见,而副殿,乐府的舞者正在换舞衣。
李月彤换了一身金色系露肩舞衣,奢华妩媚。那日金玉楼拍卖,她一时晃神,凤舞彩衣被封雨琪所抢,如今,只好将就用这件金舞衣了。
庄蝶依试了试琴,远远看到李月彤穿着金舞衣走出来,正想迎上去,却见封雨琪穿着凤舞彩衣高傲地走过去,挑衅道:“啧啧......这等穷酸的舞衣。”
李月彤看着她身上的舞衣,失望地摇头:“真是暴殄天物,白瞎了这件凤舞彩衣。”
封雨琪怒极,口不择言:“你这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妓子!”
李月彤的脸色一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了起来,却闭了闭眼,缓缓舒展开来。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她不能动怒,这句侮辱之言,她忍了。
封雨琪占了便宜,得意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她不仅琴艺不凡,舞姿也出众,既然得了凤舞彩衣,便借机舞一曲,没准还能像凤舞一样名动南朝呢。
庄蝶依走向李月彤,轻声问道:“你没事吧?”她能感受到这个女子的无奈和隐忍。
李月彤嫣然一笑:“她就像以前的我,骄纵任性,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