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见林炜逸一副卖关子的表情,便不由得笑道:“总之这些天的消息早已经把我的心锻炼的十分坚强,再令人震惊的的消息我都能消化,你就放心吧。”
林炜逸清了清嗓子,整个人的姿态也换成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我虽然查不到曹遇安和顾作言的信息,却不小心发现你外公的名字亦是假名,所有的消息只能查到抗战胜利之后,之前的经历似乎是一片空白。”
林炜逸的话仿佛是一记惊雷,杜若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末了却是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我外公和我外婆有好多旧时好友,在美国时更也是受到各大高校的邀请,让他出任客座教师。怎么能说是假名,怎么可能找不到过去的资料?”
林炜逸早就料到杜若会如此震惊,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全盘托出:“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痕迹,只是我们去他毕业的学校和曾经供职的商行调查,却意外地发现除了文件之外却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就连与他同专业的同学和同时入社的员工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所以,你觉得这些经历像不像是凭空出现的空中楼阁?”
杜若听着林炜逸的分析,一颗心就一点点沉到了谷底。以前她自然很佩服外公在经济领域见识和成就,小时候也常爱听外公说过去的故事。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外公对政局时事的精辟分析,很多时候都让她有些错觉,外公更近乎于一个嗅觉敏锐的政治家。
外公退休赋闲以后也没有闲着,一边给好几家上市公司做着顾问,一边也仍旧兼任着客座教授的职位。曾经有段时间,杜若常常看见不认识的脸孔初入外公的书房,似乎在商量了不起的事情。再后来外公便成了驻美大使馆总领事的座上宾,成了大使馆和美国政商各界的之间的桥梁。之前我也没仔细推敲过其中的缘故,只觉得是外公的专业素养能够帮助到双方商务往来,如今想来却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杜若沉吟良久,突然对林炜逸说:“大概是你的说服力太强,我竟然也有点信你了。可是我外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过去?我外婆又是知晓还是不知晓呢?本来就已经十分复杂的情况如今看来就更加错综复杂了。”
林炜逸却是从容微笑着:“你不是喜欢解密吗,这样一来也就更加让人期待了不是么。你外公需要隐藏过去,自然因为他的经历极其重要和隐秘。如果照你所说,你外公还能在美国政府和中国大使馆之间居中调停,那就说明他的身份比我们想的厉害。”他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颇有些得意地说道:“看起来现实真是比小说还要精彩,你不是喜欢文学创作么,要是能把你外婆的故事写出来,估计连李安和张艺谋都会抢着改编吧。”
杜若点点头:“可是这件事对你而言是神秘又让人期待的旧事,对我而言却关乎着自己挚爱的亲人。我想不出来为什么外公外婆连我都瞒着,直到最后还要留下这些谜团去破解。”
林炜逸见杜若暗自神伤,便十分真诚地安慰她:“其实你也可以换个角度去思考,如果你外公外婆的身上真的背负了重要的任务,那么隐姓埋名自然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至于如今找到的蛛丝马迹,是他们希望你可以在更适合的时间可以去揭示那些曾。”林炜逸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星光:“他们所经历过的痛苦和磨折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也不该用现代的阳光去评判,你说是不是?”
杜若沉默着不置可否,倒是林炜逸察觉出她的难过,让侍应送来一杯温水。他将水杯轻轻地放在她的面前:“我还是愿意陪你一起追查下去,尤其是你外公的身份,任何的后天伪造总会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就会成为最好的突破口。我已经让人着手从你外公任教的纽约大学和曾经工作过的通用电气开始查起,想必很快便会有答复了。”
杜若只觉得今天的这顿饭是自己人生中吃过最跌宕起伏的一餐了,不知道是林炜逸带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还是82年产的红酒滋味太过于美妙,到了最后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微醺了。杜若想要在外滩走走吹吹风醒醒酒,林炜逸也就陪着她一路走,一直到了四川北路才打了辆车将她送回了家。
文馨见到正义凛然的林炜逸和微醺的杜若时,脸上只一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很快便恢复了笑容。她一边扶着杜若一边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大晚上的麻烦您送阿若回来,真是过意不去。”
林炜逸仿佛略有些拘谨“我是林炜逸,我的外婆密斯林和朱奶奶自幼便是好友呢”。
文馨的笑容不由加深了,连嘴角旁的酒窝都深深地陷了下去:“原来是小林呀,阿若和我说起过你的事,我本来还想要谢谢你呢,只是这两天没抽出时间”。她看了看手表略有些抱歉地说道:“今天实在有些晚了,改天我让小若请你吃饭。”
望着林炜逸离开的背影,文馨眼神一转,心下便已经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杜若没有听见闹钟的铃声,却是在母亲的催促中醒来的。文馨一脸没好气地拿着早餐对她说:“本来还想审一审你和小林的关系,不过我看时间不早了,你再睡下去就可以直接交辞职报告了。”
杜若睡眼惺忪地望了望墙上的时钟,果然已经指向了八点一刻。她“腾”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吃到了。”
文馨把衣服和背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