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拆的?”秦宓一愣。
“少假惺惺的!”方丙辰气鼓鼓瞪着秦宓,“现在不想承认已经晚了,大错铸成,神仙也无法挽回了!”
“到底怎么回事?”秦宓懒得和他争辩,眸光落在诸葛恪身上。
“这件事是我同意的,与秦大师没有任何关系……”
沈在天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走路的姿势虽然有些吃力,但脊背挺的很直,一双洞悉人心的眸子精芒毕露,一看就是心智异常坚韧之人。
“您就别包庇她了沈爷爷,沁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您的心血,您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明明就是她不对!”
方丙辰似乎和沈老爷子也很熟稔,语气中浅浅带着撒娇的味道。
“丙辰!”沈在天轻叹了口气,“本以为你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怎么样也得学会了一些事情,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沈爷爷……我没有,我只是生气沁园被破坏成这样,这可是价值几亿的古董啊!”
方丙辰呐呐看着面前这几名平日里都十分疼爱他的老人,心中莫名有些惶恐,他们那失望的眼神,好像一把把尖锥狠狠刺入他的胸膛,将里面的脏腑搅的粉碎。
“丙辰,回英国吧!”沈在天眸光微微露出一丝惆怅,很快,表情就恢复了平静,对管家摆了摆手,“尽快安排,送他回去。”
“伯父……丙辰还小,不懂事,还是……”诸葛云有些于心不忍。
“还小?”诸葛恪冷哼。
“你二十七岁已经成家立业独挡一面了,可他呢,跟你学了几年画,心性还如此跳脱,岂能担当重任。”
“爷爷,别赶我走,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我和她认错还不行嘛!”
方丙辰狠狠跺了下脚,气鼓鼓来到秦宓面前,咬牙切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躬到地。
“秦大师,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秦大师也是你叫的?”秦宓淡淡瞥了他一眼,下巴微微太高,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你还想怎样!”方丙辰憋了一肚子火,却只能咬紧牙关隐忍,心中却默默把秦宓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想怎么样?”秦宓居高临下瞄了他一眼,“道歉就得拿出真心实意的样子,诚恳有礼,恭敬谦卑,长幼有序才是最基本的中华传统美德,懂吗?”
“你,你算我哪门子长辈!”方丙辰憋气憋的小白脸变成了关公脸,拳头也死死的攥着。
“啧啧,看你这样子,根本没诚意,道歉还是算了吧,回英国过你的阔少公子哥生活,最起码,无拘无束!”
秦宓轻蔑的摇了摇头。
“我……没说不……道歉!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行了吧!”
方丙辰强忍住怒火,牙齿都要咬碎了才把这股恶气憋下去。
“那好,既然要显示诚心实意,先行个晚辈礼,心要诚,别人才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秦宓的口气轻松异常,方丙辰的脸却瞬间涨紫了。
晚辈礼?她凭什么!
“我又不是你的晚辈!”方丙辰半天挤出一句话,让他给这个女人磕头,还不如杀了他呢!
“你爷爷和我平辈论交,你如何不是我的晚辈了?”
秦宓冷冷看着他。
“怎么?还不肯?”
“爸,秦大师这是什么意思?”诸葛云有点看不懂了,在他的印象中秦宓虽然清冷却并不是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个性,为什么如此反常?
“别说话!咱们走!”
诸葛恪倒背着手走出了院子。
诸葛云不得已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沈在天一言不发的返回屋内,其余人也快速离开了院落,不多时,小小的沁园中,只剩下方丙辰和秦宓两个人。
“爷爷,师父……”方丙辰委屈的不行,自己受了这样的侮辱,他们竟然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要他磕头认错才能原谅他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真要下跪认错才行?
丢死人了!
绝不!
可如果不认错,恐怕他们真会把我送回英国吧!
那样的话,自己的雄心壮志满腔报复岂不都化成了无有。
自己这次回来的初衷岂不付诸东流?
算了,豁出去了,磕头就磕头,丢人就丢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哎!虎落平川被犬欺!
我方丙辰受此奇耻大辱必将……
方丙辰脑海中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的往外冒,一张脸,表情扭曲,表情夸张,活像个小丑。
“什么感觉?”
耳畔,忽然想起了秦宓清淡的嗓音。
“什么什么感觉?”
方丙辰脑子正乱成一团,也没防备秦宓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顺嘴溜出一句疑问。
话一出口自己又惊觉不对劲儿,气鼓鼓瞪向秦宓。
却发现她的表情好像也变了。
刚才还一副高高再上,小人得志的表情,现在又恢复了最初刚遇到她时的样子,清冷平静,略带一点点孤傲。
装什么圣女!呸!一肚子坏心眼儿。
方丙辰内心愤恨不已。
“被人污蔑的滋味感觉好吗?”秦宓似乎没看出他的鄙夷,自顾自又问。
“哼!”院子里已经没人,方丙辰自然也懒得假装。
“自己不与勿施于人!”轻轻的一句话,说的方丙辰心脏猛的一动。
“你……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