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绷紧了。
她不会给人机会再伤她一次。
“小九,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了。”谢芳蕤并未想到阿容已经想通了始末,脸上仍挂着友善温婉的笑容,她又走近了几步,这是一个亲近的距离。
阿容悄然避开,眉尾微挑,“五皇姐,这是阿容的必经之路啊,哪里来的巧呢?”她嘻嘻笑着,天真烂漫。
谢芳蕤觉得自己方才应当是看错了,她竟觉得阿容有些排斥她,看到阿容的笑意,谢芳蕤稍稍放心。
“五皇姐所为何事?阿容还要早些回去呢。”阿容抬步要走,却被谢芳蕤一把拉住。
阿容将手抽出,笑道,“五皇姐请讲。”
谢芳蕤眼眶微红,问阿容,“小九,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奇怪?”
阿容没有回答,只默默看她,谢芳蕤下意识地避开,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小九,芳蕤比你长了十岁,该是嫁人的年纪了。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本是不担心的,可……”她的眼眶愈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五皇姐,请讲重点。”阿容微笑,“母妃还等着阿容呢。”
谢芳蕤一噎,随即豁出去一般,“父皇有意将我嫁到北狄那边去!小九你知道吗,北狄的君王已经年逾五十,比父皇还要年长呢,芳蕤才十六啊……”
阿容本是漫不经心地听,待听到此处也是眉头微皱。按理说大楚国力强盛,公主也无须和亲。如今却要将五皇姐嫁到北狄去,这是何道理?
谢芳蕤仔细辨别着阿容的神色,觉得机会到了,再次拉住阿容得手,面露哀求,“芳蕤人微言轻,在父皇面前就是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而小九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小九……可否帮芳蕤这一回?芳蕤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厚颜求到小九跟前,芳蕤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麻烦小九,因为和亲是大事,芳蕤知道,小九也很为难,但是芳蕤一生的幸福全在小九的一念之间啊!”她泪睫轻眨,眼波流转,哀婉地看着阿容。
见阿容沉默不语,谢芳蕤再接再厉,意图打动她,“小九你知道吗?北狄那边的男人个个凶残至极,罔顾伦常,据说他们饿极了还会吃人呢!且兄父的遗孀还会被弟弟和儿子收入帐中,这是何等的荒诞无理?芳蕤越是打听越是心惊,现在更是心如死灰。芳蕤是千不愿万不愿,就是死,也不想嫁到北狄去!”
“噗通”一声,谢芳蕤已然跪在阿容的面前,哭道,“芳蕤求求小九了,帮我在父皇面前说个请,可好?”
阿容闭了闭眼,“皇姐起来吧。”
“不,小九若是不答应,定是芳蕤心不够诚,便是跪上几个时辰又有何妨?芳蕤求的,只是不和亲,就是老死在宫中也使得!”谢芳蕤膝行几步,几乎贴着阿容,拉着她的手,眼中泪光闪闪。
阿容眼中带了怜悯,也不知是怜悯眼前人,还是怜悯自己,“皇姐如何就笃定,阿容的话能顶用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皇的决定,我们做儿女,做儿臣的,就得生受着。”这话竟浑不似一个孩童能说出来的。
谢芳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问阿容,“小九这是不愿帮忙吗?可父皇向来疼爱小九,小九的话他定会听进去的!芳蕤是宫女所出,在宫里无依无靠,遇事只能寻贵人相助,芳蕤不敢求到珍妃娘娘面前,但想着与小九还有几分情面,这才厚颜无耻前来相求……”
“几分情面……”
呵。
谢芳蕤握紧阿容的手,力图叫她会想起她所有的好,“小九不记得了吗?你才一丁点大的时候,见了芳蕤总会笑呢,再大些的时候也偶尔与芳蕤一道玩耍,因着芳蕤比小九大了许多,一直将小九细心呵护着,生怕磕着碰着。对了,先前小九爬到假山上又不敢跳下来,还是芳蕤抱着下来的呢。不久前小九还为芳蕤打抱不平,今日是怎么了?小九为何对芳蕤不理不睬?可是芳蕤做了什么惹了小九不快?”
阿容见不远处有几个洒扫宫人频频往这边看,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反问道,“五皇姐对阿容这般好,那么,阿容的小白去哪里了,五皇姐可否为阿容解惑?”
阿容脆生生的话语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谢芳蕤的心间,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阿容会察觉,因为她已经格外小心了,可以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原来那只小白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唯一有所后患的便是驯兽司的人,她是在驯兽司的太监将小白送回玲珑宫的途中,将一人一猫撞倒在地,小白受了惊,四处乱窜,她假借弥补过错,主动提出亲自寻找。
可她没有杀过人,就算知道这算是后患之一,仍旧没有下手。
见谢芳蕤面色惨白,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言语,阿容将手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抽出来。
阿容也知道,谢芳蕤并非对她包藏恶意,只是借她报仇,却没想过其间受伤的不只谢望舒一个。她虽因为得宠并不会如何受罚,但她也会难过、会愤怒、会无助。
阿容转身便走,后头的谢芳蕤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些什么,阿容没有丝毫停留,径自往玲珑宫走去。谢芳蕤看着阿容决绝的背影,眼神苍凉中透着恨意。
为什么,同是公主,有人一出生便是掌上明珠,帝王宠爱,万人追捧;她却如路边草芥,任人轻贱,父皇对她不闻不问如今甚至弃之如敝履,周遭之人见她落魄更是落井下石,连这个向来心软的小九也不愿帮她了……
她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