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无为心中了然,梁少这是要去追那两只妖,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两只妖哪儿去了,梁少怎么就笃定地往西南去追?莫不是有人给他指点?会是帮他解了死气罩身之术的修行者吗?他思虑片刻,斟酌着言道,“也许那位家臣,它突然想换一种生活,梁少何不……”说着,瞥见对方越发生疑的神情,他立刻改口,解释道,“这种事情,少师府也曾遇到过。人各有志,大大方方,好聚好散,岂不是更好吗?”
梁少正视无为一眼,“无为少爷,似乎感触颇深?”
“随口一说,梁少切莫介怀。”无为说着,注意到有涯的眼色,他腾地坐直,大喊一声:“停车!”支支吾吾地对梁少言道,“那个,人有三急,你们等我一下。”说罢,悄悄从有涯手上接过印鉴,跳下车。
剩下车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梁少开口打破沉默,“有涯公子,既然是今早才入息丹城,可是有顺路去过梁家别院?”
“梁大少果然好眼力,半梦半醒地一瞥,竟然还是被你记下了。”有涯瞧着脸色泛白的梁少,悠悠言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它默默离开,不与你计较。在下也奉劝梁少还是别再执着于找死,它毕竟与你不同,亦不是你那点儿本事所能永远困住的。”
无为自顾寻了个隐蔽的地角,对着印鉴自言自语,“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来看看你小子……”想起饶天泽的模样,他不由得莞尔一笑,改口道,“看看你这丫头,走到哪里去了?”说着,单掌托起印鉴,另一手结印抚过玉雕。上面纹章缓缓转动,兽首调了个方向停住。他手搭凉棚,凝目远处,暗自生疑,“选择这个方向,她是要去哪儿?”
猜测饶天泽越走越远,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家。无为果断做下决定,尽快赶上去,押也要把人押回家!当他回转,就看见有涯和梁少立在六驹辇旁边,相互在低语着什么。梁大少竟然一脸正色地听着,时不时面露凝重地点点头。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无为说着走近他们,两人却是默契地同时住声。他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过,“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
“无为少爷说笑了。”梁少作揖言道,“是这样的,在下刚刚收到家中传讯,命我立即启程回京都。这路便不再相同,无为少爷将来若去京都游玩,在下一定尽到地主之谊。”
“哈?!”无为挑着眉毛,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梁大少方才还一副不找到那只妖誓不罢休的模样,怎么片刻之间,产生如此大的逆转?但他也不好多做追问,反正不管是西南还是京都,接下来也确实不同路,他回礼道,“多谢梁少一路向送,咱们就此告辞,他日有缘,京都再会。”
“唉!没有六驹辇坐咯,只好辛苦双脚赶路咯。”有涯说着,率先走在前头。
无为一把将其拉住,“你等等!”他斜着眼角问道,“我刚才去寻线索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都没有!”有涯摇晃着脑袋解释道,“就是梁大少嫌车里坐久了,下来走走,正巧他家来信儿,喊他回去。”
“那你俩刚才说什么呢?他怎么一副从未有过地低眉顺眼?”无为不死心地追问道。
有涯眼珠滴溜溜转,“那个……我告诉梁大少,在车上就帮他测算过,家中之事,有惊无险,让他宽心。”察觉无为似乎仍旧持怀疑态度,他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做出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一本正经地言道,“无为,我……”
突然间,两匹烈马哒哒而来,绝尘而去,一顿黄沙扬尘中,只闻一人扯着嗓子言道,“老三,快点儿!十两金马上就要到手啦!”
紧随其后那个高声答应着,“哥,等拿到钱,我一定宰了这畜生,然后换匹好马!”
“哈哈哈哈!”前后那个狂笑一阵,“那就快走!我已经能够看到野店旗子啦!驾嘿!”
“咳咳咳……这两人是赶着去送死吗?!”无为忿忿言道,转首看一眼同样狼狈的有涯,挑眉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后者暗暗摇首,“我是说,放下心,你未来娘子一定平安无事。”闻言,他瞪着对方,无比严肃地纠正道,“是少师无为,不是我!”
而此时此刻,只身赶路的饶天泽,来到一处野外茶店歇脚。她环视一圈儿,捡了一张空桌坐下,一边饮茶,一边用眼角瞄向远处背向茶寮的一名赶路人。她看得出神,并未注意到,有两人正持刀悄然靠近。
直到背向她的人抬首四下张望,饶天泽连忙低头掩饰,猛然发现地上两撇身影。倏然转首,正迎上两柄刀锋,她登时向后一仰,险险避开。继而一手撑在桌上,凌空翻身,持剑挡住劈头而来的两把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我出手?!”
“收银买命,做的就是这个行当!小公子,当心了!”对方说着,又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
本就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四手还各自握着一把刀。饶天泽自然清楚,以自己的身手怕是抵抗不了多久。她迎敌过程中,得空时不时瞟向那位不动如山的背影,暗暗叫苦,还真是坐得住!又忽地犹自疑惑,为何如此期望他出手?离家这么久,也趟过几次凶险,不也都挺过来了吗?可是,好像每次都是他……
“啊!”饶天泽的衣衫冷不防被对方划开道口子,她顿时心中一凛,这样下去怕是要露馅!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将战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