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玉宸沉思一瞬,言道:“金府不愧是大户人家,财大气粗,我见金老爷的灵柩,足有六尺宽,九尺长,这是要陪葬多少金银玉器下去啊。”他忽地想起来,疑惑问道:“无为,你知道棺头上铸一个托架,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这种装置,好似在哪儿听说过?无为良久没想起来,摇了摇头,又两手比量一番,“依你说,那灵柩确实有点儿宽得过分。”他转念一想,也许当真是要塞进去无数身外之物吧。
此时,两人正行至一处玉器铺。架上陈列了许多j-i,ng雕细琢地饰物,大到象征吉祥生财的翡翠白菜,小到护佑平安的瑞兽扳指,琳瑯满目。无为扫过一众,目光落在一个童子抱鲤的玉雕上,那童子雕刻地惟妙惟肖,r_ou_呼呼地小胳膊小腿,怀中抱着一只大鲤鱼,满面笑嘻嘻。
“玉婴儿!”无为眼前一亮,想起那个装置的用途,解释道:“封棺之前,在棺头搁银盆,贮满水,再将玉婴儿放入正中,可保墓外草木温润,数百年不枯。”
剑玉宸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问道:“金老爷还没到下葬日子,难道是被谁摔……”他突然忆起一事,“既然金家懂得这种邪路,那金老太爷的墓为什么寸草不生?”
“正是因为丢了它,你这是陪葬之物!”无为说着,郑重还给剑玉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啊?!”剑玉宸反应过来,差点儿失手扔了碎玉,“可……可我看墓地不像被人挖掘过。”
“谁说一定要刨坟掘墓?”无为压低声音,“也许是自己走出来的,又或者是被什么你所不知道的,看不见的,无形无相的东西,给顺手带出来了。”
第26章 o26
这话并非只为拿来吓唬剑玉宸。玉婴儿触手冰凉,不带妖气,自然不会是它自己从棺中走出来。既如此,那么极有可能是什么东西,由棺中而出的同时,带走了玉婴儿,并且曾经出现在金老爷卧房。金公子能够转嫁死厄,一定与这东西脱不了干系。
是夜,月明风清。
无为轻车熟路地来到金府,寻了一圈儿,没发现剑玉宸的身影,反倒是看见悠哉哉倚靠着屋脊走兽的有涯。对方正巧也看向他,潇洒地挥挥手,继而凑到无为身边,一脸笑吟吟,“师兄,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无为砸给他一个白眼,“你不去历练,在这儿踩什么点儿?”
有涯瞧着金府内的动静,随口言道:“师兄为什么来的,末学亦同样咯。”
虽然不知有涯是不是个fēng_liú子,但昨夜才在逍遥坊遇到,现在又在金府外面遇到,加上这小子很清楚金公子身上的异样。无为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他狐疑地看着有涯,“喂,对于这金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有涯连连摆手,“只是昨夜在逍遥坊见到金公子,发现他身上死气消失了,所以今天过来看看情况。”他解释罢,又问无为,“师兄怎么就盯上金公子了?他不像会杀自己老父的人。”
无为沉思片刻,“作为金家唯一独苗儿,他确实没必要害自己亲爹。但身为人子,头七未过,就去逍遥坊喝花酒,太不顾孝道了吧?”
“哪里是什么花酒?他昨晚的行为,分明是大丈夫一腔哀愁借酒吞。唉!”有涯一声叹息,“我看这金公子挺适合做修者,不如推荐他直接入天龙门好了。”
“修个鬼啊!”无为收回拳头,瞥有涯一眼,“满脑子能不能有点儿别的?再说,你一个这不会那不会的小护法,就别在这里误人子弟了。”
有涯一手揉着脊梁骨,一手指着前方,低声提醒,“人出来了。”
金公子一身麻布衣,垂着首步出房门。在偌大的宅子里七拐八绕,进了西边一座小院儿。墙内外皆有山石青竹遮挡,只留出个极为隐蔽的小门。
“辛亏我们走上路,这地方居然排布着机关阵法,他一个读书人还玩儿起奇门之术了。”无为低声问有涯,“你还敢说,金公子没问题吗?”后者还未接话,院中传出两个小儿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着一身锦衣华服,在金府的黑白素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在两个娃娃身后跟着一名妇人,一名家丁。
金公子扯出笑容,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头,“你们两个最近乖不乖?”
其中一个昂着小脑袋猛点头,“有乖啊。”另一个扯着金公子的衣袖,怯声怯气地说道:“就是……就是这边有点儿闷。”
“过几天就带你们出去,好不好?”金公子温声细语地哄着两个孩子,“现在很晚了,你们乖乖去睡觉,不然,会有妖怪来吃不肯睡觉……”他话还没说完,两个娃娃一阵猛点头,拉着妇人,撒丫子跑回房里。
“爷,您今天来,有什么吩咐?”
第27章 o27
房内,两个娃儿躺在榻上,互相扯着小手。妇人坐在旁边,一个个轻轻拍着,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悠悠飘出屋外。
金公子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垂首一声长叹,对家丁言道:“只要是在这院中,任何需求,尽量满足他们俩吧。还剩最后两天,你们再辛苦一下,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说罢,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