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那盆花,从花盆底下摸索出来一把钥匙,拉着行李箱上了楼。
房间陈旧,布置简单。
里面落满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人进来过。
陆笙无儿无女,也没留下什么遗嘱,死后房产自然上交集体。
陆笙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人在意,死后更是不会有人怀念。
自打陆笙搬进敬老院,房子就一直空着。
陆笙这次回来,想的不过是带走一点东西。
陆笙笙账户里面没有钱,好在陆笙还存了一点。
陆笙没有把钱存银行的习惯,老了没什么太大支出,都是把现金攒攒捐出去做慈善。
人老了,钱存银行看不见,放在手里才踏实。
陆笙拉开衣柜,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小铁盒。
里面整齐归置了几沓钞票,不多不少,整好两万。
陆笙把钱放进包里,关上衣柜又拉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日记本,记录的无非是一些生活琐事。
陆笙从里面抽出来一张老照片,那是她下乡之前拍的照片。
那时的她脸庞青涩稚嫩,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时光易逝,光阴不再。
陆笙收好这张照片,又把日记本放了进去。
抽屉里面有块红绸布,里面包着一块玉镯子。
这是陆笙的姥姥传给妈妈,妈妈又传给她的。
只可惜陆笙没有儿女缘,镯子也就这么留在了自己手里。
陆笙把镯子包好带走,最后看了房间一眼,才下定决心离开。
陆笙刚把钥匙放回花盆底,出来就遇到了买菜回来的九妹。
九妹手脚不太灵便,拉着购物车走的摇摇晃晃。
陆笙立刻上前,帮她把小车搬上了楼梯。
九妹喘着粗气,一个劲儿的对陆笙说谢谢。
末了想起之前的对话,又问道她:“姑娘,你来这里干啥啊?”
陆笙答:“来找人。”
九妹又问:“找到了吗?”
陆笙摇头:“没。”
再也找不到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哦哦,快去吧。小姑娘家家的,天黑了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再见。”陆笙下了楼,回头见九妹还在笑着对她摆手。
她眼眶一热别过头,再见。
陆笙出来的时候,正是市场人最多的时候。
小贩们吆五喝六,顾客门货比三家。
陆笙曾在西街生活了很久,可是现在她跟西街格格不入。
陆笙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西街里,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出租车司机问到陆笙去哪里时,陆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记忆里有个人民招待所,那里的单间还算便宜。
陆笙报了地址,司机就拉着她往那里去。
恰逢下班高峰期,下了高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距离招待所还有一段距离,陆笙靠在椅背上打盹,似睡非睡。
“哎,醒醒姑娘!你手机响了!”
陆笙迷迷糊糊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来电名字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沈亦然......
这才一天不到,不会这么急着来追债吧、
陆笙心情复杂的捧着手机,半天也没接电话。
五十秒后,手机安静了下来。
不等陆笙松口气,那人又打了过来。
陆笙看着司机一眼,捏捏眉心接了起来:“喂,你好。”
电话接通后,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我还以为你要赖账跑路了呢。”
“怎么会?”陆笙想也不想就为自己正了名,因为怕司机听到,陆笙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是说了给我点时间吗?”
“我是说要给时间,可是过了这么久你都没音,谁知道是不是想赖账。”
很久了吗?
才不到一天而已吧。
“而且我给你发了微信,你回都不回。”
那头的债主很憋屈,陆笙连忙解释道:“我今天有点忙,而且我没有用手机的习惯,不是故意不回复的。”
打从会所里出来,沈亦然就等着陆笙发信息。
虽然演的很像,可是沈亦然还是觉得这个年龄段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吧。
一个小时过去,那头的人没来信息。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反应。
欲擒故纵还是睡完就跑?
胡思乱想不是沈亦然的风格,他干脆给陆笙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干嘛。
可是等来等去,一直到了通告结束,那头还是毫无动静。
过分。
沈亦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可是听到对方的解释还是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
没说几句,那头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姑娘,到地儿了。”
跟着就是计程车打小票的声音。
那边陆笙温声跟司机说着什么,这头的沈亦然听不清却还想听。
他站在高楼往下看,外面灯火通明。
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问道客户:“你现在在哪儿?”
陆笙拖着行李箱站在街口,含糊回了句:“我在找今晚要住的地方.......”
直到年轻男人开车停在自己面前时,陆笙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以为这人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直接就开车过来了。
陆笙认识的车算不上多太多,可是保时捷的标志她还是认识的。
了不得,现在的做这行的都这么赚钱了吗?
沈亦然下了窗户,对着陆笙勾勾手:“上车。”
陆笙站在路边,上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