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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难产而死,容家唯一的指望倒塌,容浩走投无路,只得求助容韶。
如今想要见容韶哪有那么简单?偶然间得知容韶在寒江楼有约,他便在当夜里溜进酒楼守着。怕被小二发现躲藏进矮榻下,等小二一走,他想要爬出来,屋子里又来了脚步声,吓得他屏住呼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雅间里来了一个女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愈发后怕起来,只怪自己没有打听清楚便在这里守株待兔。
过程虽然惊险,可好歹是有惊无险。
容浩揉着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脸上的阴沉散去,挂着一抹笑,总算是云开见日!
他手里拿捏着容韶的把柄,不怕他不听自己的!
容浩喜滋滋的回府,春风得意,让吴氏煮一面肉面,转身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昏暗的屋子里臭气熏天,老夫人半躺在床上,盖着厚棉被,形容枯犒。
老夫人浑浊宛如死水的眼睛见到容浩脸上的喜色,迸发出亮光:“他们愿意帮助我们?”她挣扎着坐起来,喘息道:“老身就知道,沈若华当年受过我的恩惠,如何会不肯帮扶?”
容浩嘴一撇:“她若想帮,早就帮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现在就是她不帮也得帮了!不然我定要他们的命!”
老夫人面色一暗,便听容浩兴致勃勃的将在寒江楼的事情始末复述一遍。
啧啧有声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当初在侯府连一只狗都能欺负的庶子,竟然是位高权重的丞相!”
“侯府那时还想要攀附他,如今想想倒是令人发笑。”
“早知他这般不简单,我就该卖个好给他。”说不定自己现在也是风光无限,哪会落魄至此?
容浩不无遗憾的想。
老夫人心中惊异,随后又觉得仿佛就该如此。
容韶时君瑕也便说得过去,为何那般针对侯府了。
她干咳几声,恹恹的靠在床柱上:“你拿此事要挟他并不妥当,只怕你都踏不出他的府门。”
容浩浑身一僵,脸上的喜色尽褪,难道藏着掖着?
忽而,灵光一闪,他狞笑道:“他拼命守着这个秘密是为了什么?他们现在与皇后太子还有长公主明争暗斗,长公主已经得知真相,却没有公布出来,定然是有她的思量。让太子与容韶斗得你死我活,她甚至会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容韶获胜,而后抖露容韶的身份
他若是将消息送到太子的面前呢?
这般一想,容浩便按捺不住激荡的心情,肉面都顾不上吃,便出去了。
——
茶楼。
容韶在雅座找到沈若华与魏毓。
沈若华懒洋洋的伏在窗台上,听着楼下说书先生说书。
今日讲的便是君瑕,如何从籍籍无名的武成王养子,一跃成为炙手可热,却又人人惧之的丞相。
容韶来的时候,正好讲到如今的局势,天子病重,太子掌权。自古一代天子一代臣,君瑕会深受太子器重吗?
“相爷当年入京虽是少年儿郎,那等风华气度,有如九天仙人入了凡尘。只可惜救驾面容有瑕,令人嗟叹。”说书先生叹息一声,而后,话音一转:“虽是如此,京中却有不少千金想嫁入相府。相爷而今孤身一人,若是娶了皇后的内侄女”
“娶了皇后的内侄女如何?莫不是还能更进一步?封王进爵?”其中一人嗤笑道:“当初武帝有言,相爷非公主不能配之,皇后的侄女武帝赐婚给旬王做小,焉有嫁给相爷为妻的道理?给相爷做小,让皇后太子的脸往哪里摆?”
“就是!你还是说说话本罢。朝中之事岂是尔等能妄议?小心掉了脑袋!”
说书先生脸色阵青阵红,指着他们道:“你们懂什么?明日永安侯府设宴,给相爷送了帖子,明摆着要与相爷结亲的意思!而且,而且皇后又不止一个内侄女!”
沈若华眉心一挑,戏谑的看向身侧的男人。
容韶满面淡然:“他们说的是相爷,你看我做什么?”
沈若华却是望向楼下,看着下面的看客上去将说书先生的话本撕碎,拽着他下台赶出茶馆,而后又看见角落里几人起身出去,唇瓣微抿,思忖道:“说书先生向来对朝中之事多有避讳,为求自保断不会妄议朝中大臣,更更何况事关夺嫡之争,哪里是他们这等人能够议论?今日不但说了,并且挑着你来说,拿着你的婚事做文章。当初福安公主一事皇后记恨着你,又如何会将她的侄女嫁给你?永安侯府里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掌事,之前并不亲厚,如今不过是利益关系将他们紧密的牵系在一起。若是嫁给你了,难保会生出二心,皇后不敢冒这个险。这一事不但皇后心中清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皇后巴不得将永安侯府捆上她的船,有意让太子迎娶内侄女为良娣,已经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合,只等着明日永安候嫡女及笄礼上赐婚。偏偏这个时候,说书先生将你和永安候联姻的事透露口风,难道没有蹊跷吗?”
永安候只得一位嫡女,只有娶到这位嫡女,永安候便再难生出异心,皇后与容韶早已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何会让容韶娶她的侄女?
皇后野心并不小,有意让太子迎娶阁老的孙女夏静慈。
容韶进来时便发现了异样,听着她的话唇边泛着一丝浅笑。望着她凝神时微垂的眼睫一颤一颤,手指轻轻拨动着她卷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