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上官大人公然谋逆,太子妃已经是废妃,太子殿下的正室之位仍有空缺,我们德清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此番两国联姻,对于魏国和南凉都是有利无害的。殿下何必早早就拒绝,不如见过公主的真容再做打算。”
容不得萧景琋多想,就听到门外的太监喊道,南凉王子拓跋宏携公主拓跋清觐见。
一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衣着华贵的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两个人都穿着南凉特有的服饰,女子还带着面纱遮住半张脸。
两个人依次向皇上皇后太子行礼,尔后在藏格勒身旁的空位上落座。萧景琋抬头正好面对着拓跋宏,他虽然表面上端着恭敬,但是眼里却藏着一丝高傲。
“拓跋宏与舍妹这几日在宫中承蒙皇后娘娘关照”。
萧景琋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是母后早就计划好的。
拓跋宏使了个眼色,拓跋清拿起桌上的酒杯,想要敬萧景琋一杯。
她的声音,很是耳熟,萧景琋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在他思索之际,拓跋清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萧景琋身子微微一震,是她,竟然是她,郑记医馆的小神医葛青,她竟然是南凉的德清公主,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藏格勒看到萧景琋望着拓跋清出神,嘴角咧开来。
“太子殿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公主殿下是才貌双全,我看你也很喜欢,都盯着看了好半天了,又何必再推辞两国的联姻呢。”
萧景琋回过神,淡淡看了藏格勒一眼,继续喝闷酒。倒是拓跋宏笑道,藏格勒大人心直口快,殿下别介意。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萧景琋正欲找母后好好商量一番,却被人半路叫住。他回过头来,是拓跋清。
她主动走上来向他行礼。
“可否请太子殿下陪我走一段路”。
“当然”,萧景琋答应下来,如今他们是这桩婚事的当事人,应该好好谈一谈。
“公主知道本宫是不可能娶公主的。”
“殿下会娶的,而且殿下出了娶我,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萧景琋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说话气势汹汹,从容自信与从前唯唯诺诺的小神医简直判若两若。
“本宫突然有些好奇,堂堂南凉国的公主殿下,为何会潜入我魏国,还待在一间小医馆里”,他甚至怀疑,她之前的接近都是刻意而为之。
“当初父皇有意将我嫁去饶然,想通过两国的联姻,巩固南凉的势力,我偷跑了出来,辗转来到魏国。以为从此可以躲在魏国,安身立命。谁知王兄也带入来了魏国,原本魏国与南凉之间的是非,我并不想插手,可是上官靖身陷囹圄,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王兄想要与魏国联姻,而我是来跟殿下谈条件的。”
“你想要本宫放了上官靖”,他一针见血。
“如今南凉已经屯兵魏国边境,周边羽饶等国也是蠢蠢欲动,只有两国联姻,才能压制周边各国,维护两国的安全,魏国的安危是殿下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是上官靖平安无事。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哪有什么乐,萧景琋心里清楚,他与她不过都是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他想护佑魏国江山,而她想要救她的心上人,于是不得不捆绑在一起而已。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与他都已经无路可走。
两国联姻的消息传到太子府,惠妃大受刺激,动了胎气,她原本就临盆在即,皇后派了太医随时在府中候着,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孩子才生出来。
凝香将孩子抱给筋疲力尽的惠妃看,是个男婴。她看着这个小生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官泠儿被废,她以为太子妃的位子早晚都是她的,谁知半路杀出个南凉公主,可是如今她诞下男婴,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她伸手轻触孩子柔软的手指,问道,殿下来了吗?
凝香摇了摇头。
自从知道主子有孕之后,太子殿下就再也没有踏足瑶春宫,如今娘娘生产,殿下也不来,只怕是以后都不会来了。听说太子与南凉公主的婚期定在三日后,他如今应该正忙着筹备婚事,那还能念及娘娘呢。不过这些话,凝香也只能自己心里说说罢了,愚钝如她都已经看明白殿下心里对娘娘不存任何的怜惜,娘娘却执迷不悟,以后留给她的恐怕也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了。
从宫中出来,萧景琋直接去了清溪小筑。
大白天院子里却冒出一缕缕青烟。小豆子急忙推门进去,两个人走到冒着烟的地方,璎珞跪着地上烧东西,上官泠儿坐着一旁的椅子上。
“谁让你在这里烧东西的,当心呛着娘娘”,小豆子上前呵斥了一句。
璎珞抬起头战战兢兢看着萧景琋,将手里的纸藏在了身后。小豆子上前夺取,两个人互不相让,冥纸散了一地。
小豆子看到是冥纸脸色大变,低声呵斥,你不要命了,在府里烧这种东西。
“是我让她烧的,若不是我身子不方便,早就自己动手了”。话是跟小豆子说的,眼神却盯着萧景琋。
萧景琋看着上官泠儿,神色如常,对她方才的话充耳不闻。
“外面风大,我扶你回去”。
上官泠儿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这是我烧给云霜的”。
萧景琋将目光转向了璎珞,璎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用盯着她,是我自己今天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