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说着什么的总镖头见状有些懵,但瞬间便明白过来。四喜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
认识到这一事态之后的镖头立即转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刀,可是转过身来便看见数十个黑衣人齐齐冲了进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质问四喜一声,便已经被团团围住。
“夫人住哪一间?”他冷声问道。
赵晏平听了这话立刻转头离了门缝,扯过床帷来朝着窗户走去。
四喜媳妇还愣怔在门口,赵晏平已经将一个接一个系好的床帏从窗户放了下去,另一头牢牢地系在了床栏上。
她朝下看了看,客栈旁边有一颗柳树,一楼与二楼的中间有大概三尺长的一段瓦檐,应该能落脚。她用力扒住了窗沿,反身便跳了下去。
四喜媳妇终于明白过来四喜便是来追杀赵晏平的人,再回头看看已经从窗户上顺下去的夫人,赶忙过来帮忙。
赵晏平顺利的落脚在瓦檐上,她伸手去接四喜媳妇。
四喜媳妇将一团金银细软塞到她怀里说道:“不用管我,四喜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
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晏平最后看了四喜媳妇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顺着旁边的树下去了。
四喜媳妇连忙关上了窗,刚合上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门便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群手拿刀剑的人蜂拥而进,一把便朝着她刺去。
“且慢!且慢!”四喜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这是我媳妇,不是赵晏平!”他朝着刺客头子说明道。
那刺客头子反手便把刀刃压在了四喜媳妇的脖子上,逼问道:“赵晏平人呢!”
“我就是!”四喜媳妇回道。
四喜闻言刚忙过来拉扯她道:“胡说什么!”
四喜媳妇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冲着那刺客头子说道:“我就是赵晏平,你们杀了我吧!”说完还仰起脖子,闭上了眼睛准备受死。
那刺客头子看了她一眼,即便他不是十分清楚赵晏平的长相,但从眼前四喜媳妇的行为上来看,也不大可能是他要杀的人。
他环顾左右吩咐道:“给我搜!一介女流在这寒冬夜里能跑多远?所有有嫌疑的都给我抓过来,记住,上面下的命令是杀无赦,只能错杀不能放过!听懂了吗?”
“听懂了!”剩下的刺客们应是。然后便纷纷出去搜寻。
藁州城实在是太小了,整座城的人们似乎都在沉睡。不像上焱,一到夜里便五彩斑斓,热闹非常。
赵晏平冻得嘴唇有些发抖,她本想找个青楼妓馆什么的避一下,毕竟那里鱼龙混杂不太能够发现她。
但藁州城的午夜就像个鬼城一样,静悄悄的,哪有什么鱼龙混杂的青楼啊!
赵晏平出来的急,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襦裙,此时她已经冻得快扛不住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赵晏平忽然发现有一家门口虚掩,并未关实。她刚忙上前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她快速闪身进去,迅速反手把门插上。
赵晏平这才轻呼出一口气,开始打量起这座院落来。可还没等她看出个所以然来,身后便传来拍门声:“来人!我不说了给我留门吗!六儿!六儿!开门!”
话音刚落,门房的灯便亮了。趁着那人还没出来,赵晏平刚忙跑远随手进了一间屋子躲避。
屋子里没人,黑漆漆的,使得赵晏平只能看清眼前一丈的距离。她摸到床边,赶忙攥紧了被窝里。她想,管他会不会被发现呢,先把冻僵了的身子暖和过来再说。
可身上还没暖和透,便听见有人进来点灯,她赶忙用被子将头捂住。只听那人一边说着:“星儿,今天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在书院歇了?”一边走到床榻前整理被褥。
吓得赵晏平身子都僵了,一动不动屏息注意着他收拾被褥的动作。好在她只是抚了抚床边的褶皱并未将整个被子抖开。
那星儿说道:“本来是要歇在书院的,但忽然进来了几个人在院里大闹了一番,将整个书院都翻了个底朝天。乱哄哄的,我就回来了。这么晚了还惊动母亲,实在是儿子不孝。”
“哪里就不孝了,快睡吧,很晚了。”那人慈爱的说道。
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紧接着一个男人钻进了被窝。他一钻进来就发现了赵晏平,他吓得刚要大叫便被赵晏平一把捂住了嘴巴。
等到他母亲的脚步声走远,赵晏平才对着他轻声说道:“我是容州的赵晏平,我现在被追杀,你若容留我一晚,我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被捂着的那人听了这话,当即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口中囫囵不清的说道:“你是赵晏平?当朝丞相的夫人?”
赵晏平松开了手,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那人也跟着坐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紧紧盯着赵晏平的脸上下打量。
她略带尴尬的咳了咳:“我就是赵晏平,如假包换。”
“在下黎星,久仰夫人大名。”说完还十分敬重的拱了拱手。
正说着这话,忽然听到房顶瓦片碎裂的声音,黎星赶忙将赵晏平扑倒,将被子盖了起来。只听房顶上的瓦片之声一路向西远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晏平松下精神来,很快便睡着了。黎星为了避嫌,在床边坐了一宿,整夜未合眼。
海陵坐在客栈的床榻上,同样整夜未合眼。
四喜焦灼的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情绪显得十分烦躁,“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