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转过头,直盯着梣音的眼睛,愣笑,露出两颗白牙齿。带着傻气,憨憨的。
梣音一瞬间听不见鸟叫虫鸣,映入她眼底的,先是与她对视的一双眼,直接且纯粹,后是那一管鼻子,挺而直,再是唇,稚气的笑容。有神的眉毛与稚气相违。
他呼的站起来,竟比梣音还要高,梣音反应慢了,平时与人招呼的一套全忘了,只觉脸色发烫。
“姐……姐……”那人含糊不清的喊到。
梣音一瞬间恍然大悟,他居然是?刘莘口中的傻儿?都比她高一个头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把头低下,身子不住的晃动,忽然把身体背过去,走了。
梣音急忙追了上去,差点没拉住他的手,只见他的皮肤颜色略深,尤其是脖子背后这一块,想是在家坐不住,常来这儿低头深思的缘故。想到这,梣音只觉好笑,这孩子还懂思考?
前几秒的痴呆,梣音想到了“骨相美”,她就喜这般纯粹,秀气又男气。也可能是对视,给两人的灵魂在短暂中来了一段深交流。
那人越走越快,却没跑,梣音想他该不会是不会跑?梣音索性不追了,那人叫自己姐姐?好吧,二十二岁确实是算他的姐姐了,但不知为何,梣音对他有一种男女之情,道不清。
只见那人从路边往下跳,下面是座老房子,盖在竹影重叠当中,宁静致远的韵味弥漫开来。一恍惚,那人不见了。
梣音失落的往回走,和寻来的刘莘撞了个面。
“梣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跑没了呢!”刘莘喘着气,拉过梣音,继续往约定的路走去。
“阿莘,我刚刚好像碰到你之前和你我说过的那个傻儿了。”
“你说周宏?”刘莘停下脚步,看向梣音,“噢对,他家是在这附近。”像是想到什么逗趣的事,她笑道,“周宏很俊吧?”
“嗯。”梣音低头,面上羞红,“呆呆的。”
“他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可惜了。”
“不是正常人也好啊。”
“好什么,我倒觉得阴阳怪气。一年也碰不见一次。”
梣音淡笑不语。
彼时曾国潘有言,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
此处的骨相指的是面相九骨:颧骨、驿马骨、将军骨、日角骨、月角骨、龙宫骨、伏犀骨、巨鳌骨和龙角骨。
周宏不在那范围之列。
但梣音的的确确看到了那两目间的精神,和面部里的骨相。
形胜轮台地。
***
“他想知道那是谁,”手机铃声响了一声。
“为何总沉默寡言,”两声。
下午三点,院子刚好被山那边的太阳阴影切割成两半,梣音这边凉爽,靠近门的那边燥热。
“人群中也算抢眼,”三声。
“抢眼的孤独难眠。”直到第四声,梣音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
“喂,妈。”
“梣音啊,你在那边习惯吗?我听彦青说那里蚊子多的很啊,”梣音的妈妈在电话那头唠叨个没完,“你爸也放心不下你,”而梣音的目光看向门外。“你再玩两天就回来吧,大家都怪想你的。”门外的空气被热度扭曲了一般,大约一秒将近两秒时,有个男人的身影经过,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眨眼间,就没了。
“妈,我先不和你说了,挂了啊。”梣音拢了拢直到膝下的裙摆,走向门口,留下电话那头嘟嘟嘟的挂断声,隐约间似乎能听见妈妈的抱怨。
梣音压下心中的感觉,睁眼享受阳光浴,就这么大方的轻倚在门框边,眼睛看向外头,光亮的大街上除了小商小贩,就是新旧店铺,刚才那人凭空消失了。
他不就是那个傻儿吗?出来买西瓜吗?
梣音刚想回去拿把遮阳伞,只听见门外刘莘的大嗓门在呼喊她。
“梣音,快出来,大恩人来了呢!”
梣音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先是看到欢呼雀跃的刘莘,而刘莘身后站着个衣着清爽,书生模样的男人。男人额前留着细碎的短发,阳光下的耳朵泛着微微红光。
刘莘赶忙让在一旁,介绍两人认识。
“林医生,这是我闺密,梣音。”
“梣音,这是林医生。”刘莘就净站在太阳底下傻乐,全然一副就是晒不怕的小样。
“阿莘,林医生,别站在外头,多晒啊。快进来。”梣音第一次认真打量林礼,高且瘦,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果然与众不同,想是饱读医书的缘故,整个人就像是许多种自然清香的中草药熬制而成,静置散热后留下的淡淡余香。
林礼接过刘莘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开口道,“阿莘的妈妈不在家吗?”
刘莘在里外忙活着,干脆的声音传来,“阿妈出去干农活了。”
只见她从院子里摘下几颗成熟的百香果,动作迅速的榨汁,给林礼和梣音一人一杯,“林医生吃了晚饭再走啊,这会也快到吃饭的点了。”
“不了,我就过来问问你妈最近的身体状况,”他顿了顿,“这天气很热,”他细长的眼睛看向外头,“你妈妈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说罢,又嘱咐了刘莘几句,就起身要走。
刘莘见拦不住,只好作罢,“那林医生有空常来做客啊。”
林礼临走时眼神不经意看向梣音一眼,匆忙撇开,高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这个林医生很不同。”梣音喝着百香果汁说。
“是啊,林医生知书达礼,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