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为一张a4纸张后,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手写的行楷。
字遒劲而有风骨。
蔡先生:
当您阅读到这上面的字的时候,代表着木鱼和你摊牌失败了,我用这样的方式和您沟通,希望没有惊扰到您。
接下来我会将事情的始末和您将会面临的选择,一一告知与您。
……
蔡军从桌下摸出一个打火机,将这一页信点燃,静静的看着它燃烧殆尽,安静的空气中一时间只传来火焰燃烧的哔啵声。
卫生间的镜子,占了半面墙的面积。
水龙头被打开到了最大,水流倾泻而下,在洗手台内翻滚着,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璇。
逼仄的卫生间,呼吸声压抑着,心脏鼓噪的像是要跳出胸腔。
蔡军双手在水龙头下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最后关掉水龙头,干脆整张脸埋了进去。
气泡咕噜噜在洗手台中翻滚着,蔡军觉得自己的意识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却又觉得自己思维已经混乱到产生错觉的程度了。
猛然抬起头,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弄的一地都是。
他似是浑不在意,喘着粗气,视线落在对面的镜子上,镜子中的人表情扭曲了一下,做了不屑的表情。
“你这是准备淹死自己?”他听见“自己”说。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说话。
“是公司遇到了问题?我早跟你说过了,钱是挣不完的,不用这么拼命。”对方抱怨着,有些没心没肺,“我又花不了多少。”
他抽了条毛巾擦了擦脸:“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想把自己淹死的时候。”对方吐槽。
他表情愈发沉静,擦干净脸,走到客厅,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你最近醒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是你良心发现了么。”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伸手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啃道,“最近想醒就能醒过来的日子还真是舒坦,你放心我啊不会耽误你工作的,我对你那劳什子工作没有什么兴趣,以后咱们分白天晚上好了,白天归你晚上归我……”
对方没有看见的是,蔡军听完这话,敛起眸子,将眼中的惊涛骇浪掩起:“后天有个剪彩你要参加么?”
“剪彩?好玩么。”
“挺热闹。”
第五十八章
早上七点。
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木鱼站在阳台上,目光看向市中心的方向:“今天会下雨么?”
“天气预报说,阴转晴天。”司度正在喂猫,他将荷包蛋切成块,抹了番茄酱,还不忘撒上黑胡椒,“不过天气预报也作不得准,我看这天气,多半会下雨。”
比起天气预报,木鱼更相信司度。
她将窗台上一些容易打湿的东西,都收起来,怀里抱着一叠衣服,伸手就去捞挂在上方的牛仔短裤。
只是她个子稍稍欠缺一些,垫起脚也还差上不少,正打算跃起来抓住,身后的人已经站起了起来,轻轻一伸手连同衣架和裤子,直接拿了下来。
司度低头看着她,好像第一次发现两人的身高差,他回忆了一下:“你这些年,好像没有长多少。”
木鱼接过自己的裤子,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司度对木鱼的态度毫不在意,俯身抱起真在摇着他裤腿的猫,只是他还没有抱上,对方轻轻一跃,借助阳台的高度,越到了木鱼的肩膀上。
“乖。”
找回场子的木鱼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黑对木鱼的亲近,是正牌主人司度都比不上的,它侧过头蹭了蹭木鱼的掌心,突然僵住了。
木鱼感受到小黑的紧张,低头去看,发现它撇过头,视线落在了楼下。
——视线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蔡军一身正装正站在车旁,他点着烟,却没有抽,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和颓废。
司度隐在视线的死角,不缓不急的说:“时间不多了,你如果不想出手,可以交给我。”
是啊,时间不多。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
蔡军的车开的很稳,完全不像是平时从来不开车的样子。
从木鱼上车开始,蔡军就没有说过话,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像是什么都不想说。
“我们去哪?”木鱼开口打破了沉默。
“城东有一家酒店今天开张,邀请了我剪彩,上午十点。”蔡军解释,声音沉静依旧,听不出来有别的什么情绪。
木鱼倒是敬佩他遇事的风度,上次他落荒而逃,估计也是太突然了。
她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半,到城东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空出中间堵车和到场准备的时间,时间估算的绰绰有余。
蔡军觉察到木鱼的动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却异常冷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聊聊。”
木鱼表情未变:“蔡总想聊什么?”
蔡军看着木鱼依旧是那张淡漠的脸,才明白她之前并不是不好接近,而是她这样的特殊人群站的太高,看的不一样,完全不把周遭的人和事收在眼底。
“聊聊我所谓的人生吧,双命格什么的我不太懂,打碎什么的我也不太明白,我关心的是——是不是我放任自己继续这么下去,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木鱼没有说话,默认了蔡军的话。
“我明白了。”蔡军点头,他大概来之前就做好了建设,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马上又抛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