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刘英弟因为在叶儿这边闯祸,好几天没过来,她没有了捉弄的对象,不得不在外面和邻居家的孩子玩儿,可农家的孩子,这么大都要帮父母干活了,没人和她玩,小点的,她觉得玩起来没意思,正无聊地拿着石子在五叔家门口抓着玩,刘立明的两个孩子走过来。
“哎,你俩玩不?”
立明家的因为和刘丁氏才吵过架,她的一双儿女刘春花和刘春山就不搭理刘英弟。姐弟俩跟没看见刘英弟似的,抬头挺胸地走过去。
刘英弟气坏了,忽然跑过去,把春花一推,春花的头撞上了春山的鼻子,春山疼地哇哇大哭起来,鼻血流了下来。刘英弟一看闯祸了,扭头往回跑,春花拔脚就追,刘英弟一进家,赶紧回身关大门,但已经来不及了,春花扑在门上,使劲地推门,刘英弟小,力气不及春花,看着大门一寸寸打开,也急得哭起来。
立明家的跑出来,一看儿子满脸是血,腿都软了,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巷子里有邻居,帮忙把春山扶回去用凉水冰额头,这才止了血。
大门终于被推开,春花和英弟打起来,春花大,但没有英弟手快,也没她下手狠,她们打了个势均力敌,春花是气愤,英弟是胆怯,两个人一边拼命厮打,一边哇哇大哭,刘丁氏听见声音,跑出来一看,不问青红皂白,伸手就朝春花头上打了一巴掌,刚好让带着孩子来找刘英弟算账的立明家的看见了,刘立明家的,也是个泼辣的主儿,“嗷”一声大叫着就扑了上来,在刘丁氏脸上狠抓了一把,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
当然,没打几下,就被邻居拉开了,两人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依然跳着脚不依不饶地对骂。
叶儿在屋里,听到外面喧哗,也听到英弟哭了,她本想不理会这事,转念一想,自己不去寻找,机会是不会乖乖送上来的。她起来梳了头,把额头上的脏布条取下来,换上个干净的,外面用抹额遮挡了,这才假装颤巍巍地走出来,刚过角门,碰上大小姑子刘英连牵着二小姑子刘英弟。
“往哪儿跑?”刘英连满眼都是鄙夷,冷冰冰地呵斥叶儿。
“我想问问娘,这几天在家纺线行不行。”这话让刘英连听了,就是叶儿想出们看热闹的托词,这个社会没有什么娱乐,大门外的实况,就是人们调剂生活重要方式,在过去的几天里,邻居的女人们,会好好热议一番的。
“瞧你这副鬼样子,出门丢人现眼吗?”
见叶儿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刘英连声音里的怒气更甚:“还不滚回去纺线。”
“哦!”叶儿装出胆战心惊唯唯诺诺的样子,扭头往回走,进角门的时候,还偷偷回望了一下,似乎还想趁机去看到外面的热闹似的,刘英连狠狠瞪了叶儿一眼,叶儿赶紧进了东院,闭上了角门。
“听着,今天不纺出五个线穗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刘英连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过来,叶儿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报复回来。
叶儿摸摸肚子,又休息了这几日,身体好了很多,是该适当活动活动了,整天躺炕上,也是很难受的。
原主以前,天天晚上都得纺线,纺车就放在叶儿睡房的屋檐下。叶儿不想坐在蒲团上纺线,觉得盘腿坐着太憋屈,她在屋里转了转,搬出两条长凳,把纺车架起来,自己搬了个杌子坐下,这样,她可以坐着,也可以站起来纺线。
幸好有原主的记忆,不然,这纺线哪个现代女性会干呀?
叶儿的记忆里,刘丁氏可以坐在大门口骂人三天。去年秋收陈妈趁人不注意,在刘家门洞里偷了十几个嫩包谷,就被刘丁氏这么惨骂过,不知道这一回,立明家的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待遇。刘丁氏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上次她偷藏了立明家的鸡,对方也没这么和她拼命,她当然想不到,为了一只鸡和为了孩子,作为母亲的想法可是完全不同的。
立明家的被人劝回去了,刘丁氏也气鼓鼓地回来,叶儿听见刘英连和刘英弟大惊小怪地喊叫声,知道刘丁氏脸上被抓了三道血痕,头发也让揪掉不少,衣服撕破了。看来,立明家的个子高,为了孩子豁出命了,刘丁氏没像以往那样占上风。
果然,刘丁氏在家换了衣服,洗过脸梳好头发,就跑到大门外开始骂起立明家的,没想到立明家的根本不像陈妈那样躲起来,也不是像她这么“文雅”,站在大门口和她对骂,而是一阵风一样扑过来,伸手就打,街坊不知道是没防备,还是假装阻拦不住,刘丁氏又被一揪下了一撮头发、嘴唇也破了,刘丁氏急了,抓住立明家的胳膊就咬,却被几个邻居把两人拉开。
叶儿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猜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展,禁不住担心起来,吃了亏的刘丁氏,会不会一腔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丁氏,告诉你,刘英弟若是再欺负我家孩子,看我不把她拍成肉饼!咱走着瞧!你打了我春花了一巴掌,我要打回你十巴掌——”
妈呀,刘立明家的还真厉害啊,叶儿真心佩服她的剽悍,若是她的原主这么歪,现在的叶儿也不用这么绞尽脑汁想办法保护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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