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得悄悄进行,杨小林白天不敢动,晚上得轻手轻脚,唯恐别人听见,挖了三天,就听见他在院子里惨叫了一声,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刘三爷带人砸开西跨院的大门,提着灯笼进去查看。
原来杨小林挖出一副死人骨骸,他吓坏了,打算爬梯子回家,谁知道腿软手颤,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惊叫声引来一大群的人。
出了人命案,肯定得报官,又是刘善民的院子,县太爷自然要提他去审问。
虽然县太爷还算是清官,但只是相对来说的,他一个只读四书五经的文人,哪里知道怎么破案?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审问刘善民。
刘善民说他不知道。县太爷却说他不老实。一声令下,用刑。
刘善民是个孬种,脊杖二十,还不到十下呢,他就冷汗淋漓,惨叫着说他招供。
那死人,就是刘善忠,就是他刘善民打死的。
原来刘善忠恨刘善民跑来要继承自己亲伯伯的家产,他假仁假义地对外宣称,自己戒赌,要去北塬县一个大户家里做工,晚上,邀请刘善民喝几盅,给他送行。
刘善民巴不得刘善忠离开,毕竟,他爹和老刘六,只是堂兄弟,不如刘善忠亲近。
谁知刘善忠存下歹意,趁刘善民吃喝之际,拿起一个木棍对着他后脑敲来。
也是刘善民不该死。他刚好回头和刘善忠说话,竟然看见了,匆忙间。他抓起地上一个砖头,砸了过去。
刘善忠竟然被打个正着,当时就头破血流倒了下去。他的棍子也砸在刘善民背上,打断了他一根肋骨。
刘善民自述他怕极了,都没看看刘善忠是不是死了,就忍着剧痛,刨坑把人埋了。包括刘善忠收拾好的包袱。
沈家营的人,见刘善忠不见了。还当他大清早就走了呢,没人怀疑刘善民,刘善民也不敢看大夫,硬撑着。结果肋骨长错位,一动就疼,十几年都出不得力。
县太爷的大堂,刘善民那根肋骨,被再次打断,所以他才疼地惨叫,乖乖招供。
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刘三爷少不得到处打探消息,听说了刘善民是杀人凶手。心惊胆颤,却并不理会刘丁氏哭哭啼啼求他疏通:“你儿子本事比我大,你让他去打听吧。”
刘应东刚好出去了。这个时代根本没什么通讯,叶儿带个孩子,也不管事儿,但何春娇却异常活跃,不仅把事情经过打听清楚,还给刘丁氏出了个好主意。
“爹爹因为不是蓄谋杀人。要判个充军。现在夫君不在家,爹爹若是也走了。咱这一家子老弱妇孺的,可怎么办呢?我这次去县城,碰上红嫂,说是姜守备嫌他娶的那姨太太跟个木头一样,还想重新找一个。娘,姜守备虽然年龄大些,却真真正正是个官家,嫁过去又没有正头夫人,粗活细活都有丫鬟婆子干。小姑若是能嫁给这样的人家,爹爹还不有人庇护了?让姜守备活动活动,爹爹就充军到他手下,和没充军有什么区别?咱一家大小还都有了依靠。”
刘丁氏正六神无主,被何春娇一通蛊惑,便点头答应下来。
姜守备相看了刘英连,十分满意,不仅是她漂亮,还因为刘英连现在,跟何春娇学的一身fēng_liú做派。姜守备嫌弃前面娶的女人不解风情啊,刘英连刚好对了他胃口。
送女儿给人做妾,刘丁氏还想大操大办,让何春娇去找叶儿,何春娇可不想去王家惹麻烦,找了个借口跑了,刘丁氏只好亲自上门。人家要嫁闺女,门子只好让她见了叶儿。谁知道刘丁氏看到叶儿抱着正儿,一点儿当奶奶的意思都没有,不说抱孩子了,连看也没看,张嘴就是要东西:“连儿要出嫁,你这当嫂子的,打算拿什么给她做嫁妆?”
不等叶儿说话,一边的商嬷嬷便刻薄地哂笑了一下:“做妾怎么陪嫁妆?你是不是觉得姜家会八抬大轿过来抬人呀?也不想想,杀人犯的女儿,说不定亲家都会被连累,人家反悔不要你女儿了呢。趁早天黑了牵个驴车送过去得了。”
刘丁氏气得脸白手颤,却拿商嬷嬷一点办法也没有。
“婆婆,当年你把我的头面都拿走了,说是要照着给连儿做嫁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过了三年,连儿马上都要出嫁了,嫁妆肯定都做好了,我的东西你也该还我了吧?”
“就你那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那也是我的,你拿着算怎么回事?至于连儿的嫁妆,你先还了我再说。”
刘丁氏早把那些东西当成是自己的了,哪里肯还过来?她见没有讹到叶儿的东西,气愤不已,但在王家院子里,尤其是商嬷嬷还在一边逗小正正玩儿,丁氏一看没法得逞,只得灰溜溜走了,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见刘英连拿着根绳子,比比划划说要上吊,她死也不嫁个老头儿。
饶是刘丁氏平日里对刘英连溺爱非常,但涉及到男人生死攸关的大事,她还是狠下心,逼着刘英连嫁人,两天里,和何春娇把刘英连看住,不让她生事。
果然,姜家是在晚上,派了一顶小轿来接的人,对刘丁氏巴巴准备的嫁妆瞄了一眼:“这种腌臜东西,也能抬进我们老爷房里?”
刘丁氏本来还想摆一摆丈母娘的势呢,一句话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差点没有倒仰在地。
这些话被街坊看热闹的传了出来,商嬷嬷骂了一声刘丁氏不知好歹,事儿就算过去了。不管那边如何人仰马翻的折腾,叶儿在王家大院里,日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