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拱上来了十几个雪堆模样的士兵,爬到了冯玉祥身边低声的汇报:“方城东面的戒备是最强的,我们发现了十六个固定哨,十个游动哨,还有一个依托独立家屋的火力点。我们又转到北面侦察,那里有条暗沟可以接近方城北门,那里的戒备也比东面松懈。我们在那里的潜伏尖兵已经瞅准了他们的哨兵,随时可以干掉他们!”
冯玉祥沉沉的点了点头,几点雪花飘在他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发热的脸颊上面,一阵的清凉。对于他们这个卫队来说,避实击虚是最要紧关心的事情。看来这些部下,也很了解这点啊。他微微一个示意,几个中队长都爬了过来。凑在一起下达了作战的决心。
“1、2、3、6四个中队都运动到北门!重火器中队也全部在北门外占领发射阵地!其余两个中队还是在东面,等到北面打响就发起牵制性进攻!咱们快打快撤,五时整在重火器中队的掩护下全部撤退,先向北再转向南!不丢下一个伤员,不丢下一个战死的弟兄,明白了没有?”
命令就是最好的战斗动员,士兵们快速的移动了起来。重火器中队在离北门大概八九百米的一个低矮的小丘上面缜密迅速的建立起了发射阵地。就等着前面打响。而方城的白狼匪军,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这支精锐部队的打击呢。
一个土匪的固定哨正站在雪地里不住的跺脚搓手,皮帽子的护耳也放了下来,在下巴上面勒得紧紧的。这天气实在是冷。想到这里这个土匪忍不住就有些抱怨。自己的大当家定这么多规矩做什么?又不许犯花案,还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每天还要布置这么多的警戒。跟着宋老香他们多好?吃的喝得嫖的抽的都有,还没这么多的破纪律。老子要是想当兵,还用得着干这个?当趟将不就是图的一个痛快?想着白天赌输的钱,这个土匪更加的不爽了。重重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冰团似的吐沫。一个游动哨悄悄的靠近了他:“老关,今天输了多少?”
这个叫做老关的土匪吓了一跳,骂道:“你怎么和鬼一样?大冷的天你非要吓死人不成?今天又他妈的输了二吊八,腰里现在空空的了。有洋烟没有?来一根儿…………这几天你小子也输得不轻啊。”
那个游动哨土匪也冻得缩手缩脚的样子,从腰包里面翻出了一盒皱巴巴的洋烟,取出两根两人凑在划燃的洋火上面点燃了:“他妈的,这几天见了鬼了,摸着什么都是个输。瘾头上来了,朝粮台想赊个二两土,那小子居然打起脸来说赊借免谈!还是丁大狗义气,借着他的烟灯过了过瘾,要不然老子有屁的精神上哨…………到陕西还有几百里地,咱们又有的苦头吃啦…………”
两个土匪正吸着烟卷低声咒骂着从天气到赌友,丝毫没有发现从旁边地沟悄悄接近的几个移动的雪堆一样的东西。那几个雪堆靠近了还在跺脚的土匪,稍稍停了一下就一跃而起,两个服侍一个,锋利的匕首在他们颈项上面一划而过。一下就割断了食道和气管。冰冷的锋刃让血一时都冻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迸贱出来。两个土匪还没倒下就被卫队士兵扶住,一下子就拖到地沟里面了。在北门不同的地方,土匪的固定哨和游动哨也一样的被摸了个干净,只有一个固定哨警觉一点,发现不对的时候正想拉枪栓,谁成想冻住的枪栓一时拉不动,正着急的时候,也丢了性命。通往方城北门的道路被清除干净了。
前面发出了两声野狗的叫声,就正是给重火器中队的信号。
趴在重火器中队阵地上面的冯玉祥朝中队长低声的下令:“开火!打城墙上面的那两个工事!掩护弟兄们把城门爆破开来!”
重机关枪的表尺和准星上面,都涂上了一点荧光。准星借着这点微弱的荧光套准了北门正上房的两处土木构建的工事。微微停顿了一下,重机关枪顿时喷吐出了长长的火舌,耀眼的光芒让紧张的盯着前面看的冯玉祥一时睁不开眼睛来!接着一二丙式迫击炮也发出了沉闷的低吼,几声炮弹掠过空中的呼啸之后,就准确的在那两个工事上面炸开了!一挺土匪的重机关枪顿时被炸散了架子,在夜色中和刚才在打盹的射手,一起翻下了城墙。终于打响了!
机关枪发射的铜音和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顿时充满了刚才还寂静无声的方城雪夜。这种天气,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方城的北门早就被土匪用民家的家具桌椅加上沙石堵死了。土匪进出,从来都是走南面和西面两个城门。二十来个卫队士兵扛着二十个五公斤重的黄色炸药包,在自己机枪火力的掩护下面一跃而起。将五个炸药包叠在一起,拉发了延时一分钟的信管就朝后拼命跑。在他们刚刚跑到安全区趴下来,一声巨大到了极点的爆炸声就裹着红色的烟云升腾而起。震得三百多米开外处的卫队士兵们五脏六腑就象要从身体里面炸开一样,不少人五官都震出了血来!
在发射阵地上面的重机关枪都在原地上面一跳。冯玉祥就看着方城古老的北门砖石在爆炸声中飞上了高空。整个北门就像遭遇了火山爆发一样。那帮臭小子,竟然堆上了那么多的炸药!
这声土匪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巨大爆炸声音彻底把整个方城都搅乱了。北门附近守备的土匪,还有一些在城门洞里避风生火睡觉的倒霉土匪,都跟着坐了土飞机。惊叫声哭喊声顿时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