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为自己所有。即使得不到,也必要亲手毁去。
这些年,她如愿陪在了自己身边,每每都是笑容浅浅的模样。放下了她高傲的身段,总是低眉顺应自己所有的要求,哪怕是背离她的本心。
晏承允不得不承认,她的顺从取悦了自己,可他心里却依旧不甚满意。她的那份高傲,到底去了哪里?
有时她越是顺从,自己就越是生气,下手就越发没了轻重。看着她青肿的身子,他又有了几分得意,还有几分心疼。可还是忍不住要折磨她,她越是害怕,他就越是欣喜若狂。
可眼下这抹笑意,似乎一瞬又将二人的距离拉回到了从前。她仍旧高高在上地望着自己,即使是笑,也透着轻蔑与高傲。
心烦意乱下,晏承允大呵一声以求镇静,他不愿再看到那种笑,就像他不肯面对过去自己的卑微与渺小那般。再次捏紧握在手中的墨发,用力向身侧甩去。
猛烈的撞击声传来,楠木书桌应声摇晃,案上的沉香木雕笔筒咕噜坠地,也惊落了插在其中的各色毛笔。
沈清欢抬起右手无力地攀在书案边缘以支撑身体,左手则颤巍巍地覆上疼痛难担的左眼。视线很是模糊,手掌所及之处更是湿热一片,似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怎么擦都拭不干净。血腥味弥散,呛得她直作呕。
茫然地转过头望向晏承允,他却像是受了前所未有的惊吓那般,呆坐在满地的碎瓷片中,虽张着口却不发一言。衣衫凌乱,束发也松散了许多,他也无暇去打理。
“王爷又在书房里胡闹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清欢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知道,那个最危险的人来了。
捂着受伤的左眼张皇着向后靠去,可却被那冰冷的书桌硬生生挡住了退路。温热的液体浸润了半张脸,也迷蒙了她的视线,隐约中她瞧见了来人的模样。
白衣胜雪,银发垂地,与此时狼狈不堪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带着银质面具,可她似乎能看到面具底下那张鬼魅般的微笑。毫无温度,却最是令她心悸。
玉面狐瞥了眼痴愣在一旁的晏承允,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了书桌前这个衣衫不整,鲜血淋淋的沈清欢身上。
缓步行至她面前蹲下,见她躲闪心下有些恼怒,抬手钳住她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颤抖的身子已将她内心的恐惧表露无疑。
温热的鲜血滚滚涌出,落在了玉面狐修长的玉指上。他皱了皱眉,旋即抽回手,起身从桌上取了张干净的宣纸擦拭指尖的血污。
橘灯融融一室,映出了满地的腥红。屋外的风雨声更甚,伴着轰隆雷鸣倾斜直下,似要将整个长安城都倾数吞下。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有人断绝了师徒,有人失去了美貌。可暗流却同那破天的雨水一道,继续吞噬着周遭的一切,丝毫没有姑息怜悯之意。
“王爷今天想必是累极,怕是无法再陪清欢姑娘鉴赏音律了。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如来在下府上小住几日可好?”
☆、暗流
“适才铜雀台的妈妈在门口求见你,被侍卫拦下了。我碰巧经过,就帮她捎句话。”
靳琉来回打量屋里的摆设,似乎对墙上那副画作尤为感兴趣。
“你倒是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反倒是洛遥先交了枪,一把将锦被掀开,瞪着杏子眼催促道。
“急什么,容我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靳琉咕嘟咕嘟饮尽一杯水,余光在二人间来回打量,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听说清欢她自昨日去了羡王府上后,就再没有回来。楼里派人去寻她,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他们觉着不对劲,所以就来投奔这里了。”
“那晏承允该不会……”
洛遥心中一颤,不好的预感在她灵台上蔓延滋长,兴许此事与自己有关。葱白手指不停在锦被上揉捏,好端端的藕色芙蓉花硬是被她揪得快要看不出原本模样。
凝视着周围簇拥的那团石榴红,恍如那袭绯红衣裙那般明媚。那倾世容貌即便是身为女儿身的她也都忍不住有些动容,自己虽不懂音律,可也会不自觉陶醉在那素手妙音中。若是就此失了这妙人仙乐……
“遥遥昨夜淋了雨,身子不爽需要休养,我们出去说。”
晏苏将手合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笑着将洛遥重新塞回锦被里,起身欲走却又被一软糯小手缠住。
“我没事,我……”
洛遥刚想坐起却又被硬生生摁了回去,厚厚的锦被埋在脖上,而盖被之人动作甚是强硬,丝毫都不允许她反抗。
“听话。”
安眠香重又焚起,洛遥呆望着轻罗纱帐,眼皮子越来越沉可奈何思绪繁复,辗转良久到底是难以入眠。
暖阁里的温度较之外头要高出许多,缩在这软榻上许久,身上的余热也随着薄汗慢慢散发出去,灵台也相应清澈不少。
起身在圆桌前坐下喝茶,寻了把金柄桃花扇取凉。想要出门看看小苏他们究竟商量出了个什么结果,可无奈于某人的淫威,到底是不敢再随意出门了。
“吱——吱——”
窗子外头传来细微声响,听着像是有个小爪子在不住挠木头。循声望去,却见此时雕花木窗柩上头立着个通体雪白的圆毛小兽。
尖耳,长脸,细眼,挠着两只前爪半歪脑袋回视她,原是一只小白狐。黝黑的圆眼闪动两下,未等洛遥确认清楚,白影一闪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