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百晓生还能不能讲点新鲜玩意,每次都来这一套,他也不怕把客人都说跑了。”
“他要是懂得变通呀,就不会到这把年纪了还只是个穷酸秀才啦。”
身后的两位茶客又开始聊起来,洛遥听到是与百晓生有关的话,瞬时又来了兴致。
“不过说起这个亓国九皇子呀,我倒听到了些有意思的秘闻。”
“哦?奇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茶客左右张望一会,凑到同伴面前说,“我听说呀,这九皇子的生母是个九尾狐狸精。”
“此话当真。”同伴听后有些惊愕,就连洛遥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睡意顿消,也跟着凑近了些。
“千真万确呀,前些时日我刚好去亓国走商,听店里的伙计说的。听说当年亓王去行宫围猎,遇到了个绝色女子,便带回宫封了妃还生下了个皇子。因宠冠六宫惹得皇后不高兴了,在宫外寻了个道士,将这个妖女打回了原型,竟是个九尾白狐。”
“还有这么回事呀。”
“可不,后来这个妖女就消失不见了,可这亓王倒是个痴情的种子,不仅格外疼爱这个九皇子,还给他改了名。亓国各皇子都是‘承’字辈,取三字,而这个九皇子偏偏单名一个‘苏’,只是因为那名女子本姓苏。”
“我的个乖乖,竟还有这种事。”
……
二人虽压低了音量,可每个字到底还是落入了洛遥的耳朵,她心中暗喜,这次茶水没白喝。
“论文韬武略,这世上无人能出其右。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君子才德,世无其二。”
醒木一拍,台下掌声连连,叫好声一片。百晓生越发得意,把头抬得更高了些,嘴角笑意掩盖不住,哼了一声,连山羊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虽说师父留下的小破医馆平日并无人问津,但常备的药材还是一样不能少。
放平日里,这些采药磨药的活都是忍冬这丫头干的,可现下忍冬回乡探亲还没回来,店里的药材却快要见底了,洛遥就算再懒,如今也不得不背上草药筐上青城山采药去了。
今日的阳光是极好的,顺着树叶之间的隙缝,滑过枝头的朵朵烂漫,流淌到翠绿的草地上,泼洒出一地的妩媚。山里的水汽较城里更为湿重,许是连日阴雨天所致,为浓浓翠色抹上一层薄如蝉翼的水雾。
洛遥背着药筐穿梭其间,时不时停步,蹲下身分拣着地上那些可入药的草料,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伤其根茎。
暖风轻唱着歌谣,飞花为其伴舞,片片落英悠悠然飘洒转落在她的发梢,衣带,迂回徘徊其身,可她却浑然不知。
雾气深处似有人影迅速闪过,洛遥一惊,转身望去,环顾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前些日子的那场流星雨,因有人看到有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民间流言纷纷,闹得人心惶惶,官府也不敢怠慢,这几日总会有个把捕快上山巡逻,以安民心。适才大概是有捕快经过,洛遥也不甚在意,继续拨弄着地上的草药。
隐隐约约有窸窣的脚步声从后头传来,洛遥的心里也泛起了低估,总觉得人跟在自己的后头,且有凛凛杀气传来,好好的暖春里,她竟莫名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是遇上了深山里的熊瞎子了,不至于这么倒霉吧。不行,不能在这耽搁了,洛遥三下五除二收拾完东西,背着药筐准备下山。
今儿的雾气可真是重,洛遥脚步一刻也不敢缓下来,可身后的脚步声却不减反增,仿佛就在离自己不远一丈的地方。
她这下慌了,由疾走变成了小跑,可身后的脚步声也越加急促,似乎也跟着她一起加快了步伐。洛遥终于耐不住压力,拎起裙角在林中狂奔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奔跑过,就连树枝划破衣服她也无暇顾及。
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两下,只见迷离雾色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依稀可见,向她奔来。吓得她忍不住尖叫起来,期盼着林子里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声,出手帮她一帮。
“啊——”跑得太急脚下打滑,栽了个大跟头,屁股生疼一时竟站不起来,药筐也滑落在地,草药撒了一地。
“别动!”
一道寒光划过眼前,架在洛遥的脖子上,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瞬即抓住了她的瘦弱的手腕,使她动弹挣扎不得,剑身微微一侧,晃得她睁不开眼。
冷汗从额前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剑身上。林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风声萧萧,以及惊鸟划过枝头的簌簌声。
洛遥脑子里乱做了一锅粥,此等情形她从没见过,慌乱之下连话都不会说了。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体的温度乃至他的微弱不均匀的呼吸声,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作为一个江湖郎中,她觉着此人因是有伤,虽不及性命,但如果一直耽搁下去不做任何处理,还是会落下病根的。
“说,你们这些妖物都是谁派来的,还要害人到几时!”
洛遥耳边响起了浑浊的男声,能听出来他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气息。此话一出,听得洛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在说什么呀,莫不是伤到了脑袋不成。
“大,大侠,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呀,”洛遥咽了咽口水,“你看你也伤的不轻,不宜做剧烈运动,刚好小的又略通医道,不如让小的给您诊诊脉,治治伤,您看如何呀?”
又是一片死寂,颈上的利刃并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洛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