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上一线,但此刻看来,又何止一线?
娶她为妻?拿出这样的诚意,要是让戚寒风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明白她耍了他一通……
叶暇眸光一闪,笑意不改,她提起茶壶再为男人斟满一杯茶,微小的茶沫在杯中打着旋儿,沉淀出一小片褐青的圆。
“并非如此,”叶暇缓声道:“轻罗只觉如身在梦中,一时半会儿之间不能接受,以为是假的。”她是声音清润柔和,细细听来十分悠扬悦耳,无形之间削减了戚寒风的愠怒。
男人起身负手,看着窗外疏淡的星光,沉声道:“我会给你时间适应,你最好要有准备。”
“……这,轻罗知道了。”
得到答复,黑色的衣袍翻飞,男人很快离开了这座院子,盯着戚寒风的背影,叶暇霎时垮下双肩,捂着额头沉沉叹气。
“好一个桃花劫!”
真是一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地方,人也是处处透着古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今天不知道说啥……
*论叶暇的第一个桃花是怎么掐掉的*
☆、好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暇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给你时间适应”。
戚寒风提供给她的吃穿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王公贵族的奢侈程度,不过短短几天,他就令人送来了沂州府的青云纱裁成的衣裳、燕州府特有的琼山玉制成的首饰、泸州府特产的新鲜瓜果、晋安府的鰓鱼、沧州府的桃花酒……
这些东西,并非常人难以得见,可难就难在他把横跨大成南北的稀罕东西都送到了叶暇面前,并且还是顶尖的品质,甚至有些,还是各地送往瑜州皇宫的贡品。
叶暇把玩着扣在手腕上的温润的一支琼山玉镯,蹙着眉头。要说她若真是个家道中落、沦落风尘的女人,那见到这样的攻势,说不准还真的会动心。
但是一想到这些物什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她只觉得糟心。
在高祖逝世,当今登基,大长公主交还兵权退居天机府之后,赤水坞的行径就愈发张狂,八年前,他不过是个三流帮派,在止战江上做的也大都是正经生意。这八年来,却渐渐扩张,成了盘踞止战江的庞然大物,收敛了巨大的财富……
朝廷真的会置若罔闻、愿意看到他这般坐大吗?
叶暇想到先前在迎波画舫中听到的蒋烈与戚寒风的谈话,心中蒙上一层浓浓的阴霾。
盐铁这两项生意,向来只属国家、以充国帑,私人不得进行开采买卖,防止地方豪强割据。律法规定,私矿开采罪同谋反,然利益在前,绝不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因为伴随着风险而来的,往往是巨大的利益。
蒋烈是泸州府一个小帮派的帮助,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他跑来和戚寒风谈铁器的生意,又是什么目的?在泸州府私采铁矿的罪名一旦揭发,区区一个江湖势力怎么对付的了朝廷几十万的兵马?
大成境内凡是发现矿产,皆要被官府登记在册,除非官府中有人刻意隐瞒,否则哪里有私矿给这些人开采……那么,定然是泸州官场中人和这江湖势力勾结,行瞒天过海之事,谋求巨大利益了?
这些事情她也不懂,若是从舟在就好了。
易从舟承祖母志向,早入了朝堂,虽因父亲在朝上担任着重要职务,无法再领要职,可好歹熟知庙堂权术,也不至于像叶暇这般一头雾水。
叶暇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放下手中的书卷。院中挂着一个鸟笼,戚寒风命人送来的绿毛鹦鹉正在喋喋不休地喊“夫人”、“夫人”。
叶暇:“……”
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叶暇伸手,折下案上摆着的一朵君子兰,指尖微动。
空中飞来一片绿叶,削掉了鹦鹉扑棱着的半片羽毛。
“夫人。”一道恭敬的女声传来,叶暇险些以为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她忙打量着手中的君子兰,做赏花装,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怎么了,有事吗?”
红霓笑盈盈地推门进来,躬身道:“轻罗夫人,碧桃夫人在和坞主赏花,坞主命人来请您过去。”
叶暇并没有真如戚寒风所说换掉这两人。但不知是否是他交代了什么,这两个侍女一反强势态度,彻底从身的恭敬变成为真心的恭敬。
听到“赏花”两个字,她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两个人她一个也不想见。她就想把薛碧水救出来算完,剩下的疑点统统交给易从舟来想。
“可以不去么?”
“这……”红霓迟疑道:“坞主的命令坞中向来无人敢违背。”
叶暇叹气,这下真是好,要是不想再成为戚寒风眼中“独特”“有意思”的女人,只能乖乖跟着命令走了。
*
青石板铺成的条条小径旁是郁郁葱葱的樟木,列队成行,遥望是一片碧色。
穿过月亮门入了院子,又有一条清流,从花木深处潺潺而来,哗啦啦地流向石隙之下,水声清亮,一路走来,行过数步,假山奇石,奇珍异兽不绝于目,清流尽头是一处池塘,载满了清华绝尘的莲。
池塘两边是雕梁画栋,朱红长廊,皆隐于山坳树木之间。
看样子他们要赏的花,就是池中的莲花了。然现如今却不过五月,尤其天气亦算不得炎热,这池塘中却开满了莲,实在是颇为奇特。
亭中坐了三人,除了戚寒风与碧桃,玉少陵竟也在。叶暇看见他一脸悠哉地摇着扇子,眉梢微动,眼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