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丁予听罢皱紧了眉立刻跟着张灏进了沈知的房间,他看了一眼在仪器旁边的沈知,视线相对。
他走过去,看到仪器屏幕上映出周誉房间里的画面。
一分钟之前,沈知看到陷入梦境的周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整个人坐在床边,正对着镜头的方向,他微微垂着头,保持着这个动作一直没变。
乐丁予又凑近了一些,仔细查看,周誉坐在床边上,他用双臂撑着头,嘴快速地张合,念着什么。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打开了,外面的月光照得房间很亮,周誉德脚下确实灰蒙蒙的,他忽地一瞥竟意味周誉是没有脚的。
他打了个寒颤,转头说道:“他在说话,能听清他说了什么吗?”
“恐怕是梦游状态。”沈知说道,“耳机里没有声音就代表周誉并没有真的发出声音。”
他听着沈知的话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安慰,待他看向画面里的周誉时更觉得y-in气森森。
就在乐丁予沉思的时候,张灏忽然开口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他看到张灏直勾勾地看向屏幕,他冷不丁地转过头看到画面的角落里投下一道人形y-in影,正对着周誉的方向,而正在梦游状态的周誉对此浑然不知。
乐丁予吓了一跳,接着那影子一晃,落在了卧室的地板上,然后抬起了头。
这人很熟悉。
分明正是特调局的那位何初阳何格格。
乐丁予几个小时之内,没被那位不速之客吓死,也会被特别调查局的几位吓个半死。
画面中,何初阳进了卧室之后上前查看保持姿势不动,一直念着什么的周誉,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无声的冲着镜头点了点头,随后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药,紧接着周誉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安然地躺回了床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何初阳就离开了镜头可观察的范围。
“何初阳什么意思?”乐丁予有些糊涂了。
“不是鬼上身。周誉恐怕已经不在封闭幻境里。”张灏开口解释道,“所以是周誉自发的梦游状态,可以用药物安抚,不能强行叫醒。你应该听说过,梦游被惊醒是很可能出人命的。”
乐丁予听罢没说话。
“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动静了。”沈知把耳机摘下放在一边,开口说道。
“就算周誉醒来,也未必记得自己曾经梦游。”乐丁予抿了抿嘴,说道。
“梦游?”周誉皱着眉看向乐丁予,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梦游的毛病。”
他说完转向与乐丁予一同前来询问的沈知,笑着说道:“什么仇什么怨女鬼要害我,我是否有仇家对头,沈队要人查一查就知道,可别偏听信江湖术士的胡话。”
周誉意有所指,说话时轻飘飘地瞄了乐丁予一眼。
乐丁予对周誉轻慢的态度并不在意,他看了一眼垂眸做记录的沈知,又开口对周誉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房门是什么时候反锁的,在家里你为什么要反锁房门。而且周先生说你并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
周誉立刻否认说道:“我确实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你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昨晚我的房门被反锁了。”
乐丁予听罢蹙起眉,他不清楚周誉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谎话连篇,他试图从周誉的表情上找到线索,然而却除了轻慢和极度不配合之外找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沈知将桌上反扣的照片翻了过来。
是昨天夜里周誉对着镜头抱着头梦游的画面,就算是白日里看也让人觉得浑身冒冷气。
周誉瞄了瞄,脸色登时微变,他张了张嘴,说道:“沈队,不管女鬼是不是针对我,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
“你既不愿意配合,又想要立刻破案,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乐丁予笑了一下,提醒道。
“我请你来破案,不是来听一个江湖术士败坏我胃口的。”周誉被噎了一句,他对沈知说道。
这时刚送周顷去了学校的周奚走到二楼,听到周奚这番话,推门进屋呵斥他,说道:“无礼!”
周奚皱紧了眉站在床边,手气得打颤,半响又道:“给乐先生道歉。”
乐丁予没有吭声,反而是周誉捏紧了拳头,忿然离开`房间跑到了楼下。
他胸闷的厉害,回到家的感觉并不让他觉得安全,那种气闷源源不断地追过来,他想找一个地方透气。
他走出别墅,抬头看到早上被周奚请来的装修队正在修补小阳台的环形玻璃。周誉看着更加心烦,于是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退避到角落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这段时间情绪y-in晴不定,乐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周奚叹了口气说道。
乐丁予透过窗户看到躺在藤椅上的周誉,他应了一声,其实他并没有把周誉的话放在心上,但也依旧说道:“嗯,没事。”
他回过头看到周奚苍白憔悴的脸,他微微觉得有些不对,转过头看到楼下的周誉。
乐丁予皱紧了眉。周誉德憔悴与周奚的并不相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周誉依旧摆脱不了眼底的青黑,他的面色苍白,那是极度不健康才会出现的肤色,他远比昨天乐丁予见到时显得消瘦,身上本来合体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只显得有些空荡荡。
周誉并不像是个因为被不速之客干扰正常生活而日渐j-i,ng疲力疲的人。
反而像是个耽于酒色,他的身体已经全部都空掉了,仅仅只是一具单薄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