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时旻的这种过度关注与凝视毫无所觉,唐昀托着自己的双下巴,幽幽地叹一口气,望着他,“说到这个我就愁啊,大侠,您确定我这情况是变成了‘臣’,而不是其他什么问题?”
时旻不吱声地望着他,对于唐大宝,他时常要生出这样一种无可奈何拿他没辙儿的心情。因为不管他怎么揣摩,都永远估摸不到这个小胖子的下一句话,下一个表情,下一个动作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时旻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与社会脱轨太久了,亦或者,现在的小孩儿都朝着神经病的方向进化着?
最后,时旻慢慢支起一只手,抵着自己的额角,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像是在缓解自己的头疼,“为什么这么说?”
唐昀掰着自己短粗的手指头算给他听,“你瞧,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我发现自己好像也就听觉变得稍微灵敏了点,还时灵时不灵的。其他什么异能也没有啊?”
“异能?什么异能?”时旻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小胖子的思维。
唐昀瞥他一眼,赤果地展露自己的鄙夷——这都不知道,这小子重生前到底哪个时代的人?
他忍了忍,将自己一腔嘲讽给咽了下去,毕竟,他现在还稀罕抱人家大腿不是?
于是唐昀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婉转而含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就是喷火吐水霹雷那一类的,最不济,弄个什么快速愈合啊。我昨天削个苹果,不小心拉个口子,今天口子都还在呢!”
时旻脸上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似乎是不知作何反应,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非常隐秘的痛处,使得他在那一刻不知道能呈现出什么表情。
而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脸上那一瞬间的空白就像是幻闪,他硬邦邦地对唐昀道:“你说得那是‘君’,即便是‘君’,也少有你说得这些能力。喷火吐水霹雷,你以为是葫芦娃吗?”
唐昀:“……”嘿!他居然还知道葫芦娃!
看着唐昀鼓囊囊的脸颊,时旻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了一些,“‘君臣’之分,差得不仅仅是先天后天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能力差异……”
说白了,就是君是天生的,人家一出生就占尽了血脉的优势,有一些不定项的能力。这种是天赋,后天学不来的。喷火吐水霹雷一类的差不多就在此列了,不过总的来说,这种类别的能力还是过于逆天,法则之下基本是没有的,极个别看似能喷火吐水的,也并不是真的能喷火吐水,还是借用了一定条件做出来的。
大部分情况是借势,比如,你让一个“君”凭空吐火肯定是不可能的,人身体构造摆在那儿呢,怎么整也不可能从肺腔里挤出火来啊!
但是这个“君”周围有火,他就能借着这一点点的火,造成各种威力显赫的大杀招,这里面更多的不是产生的过程,而是控制的过程。控制一团火的火势大小和表现形态一类的。
这样一来,只要训练有素,加上精心设计,运用得当等等,即使不能直接喷火吐水,也堪比直接喷火吐水了。
比起“君”的这种得天独厚,“臣”显然就苦逼多了。后天莫名其妙被诱发源诱发觉醒之后,也没有这些听起来很玄幻的能力。大部分情况都是身体各部分的强化,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气更大,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楚,直觉更敏锐一类的,总之,这些强化,一听就是要干苦力活的命。
说得更白一点,那就是,“君”的能力是天赋,是不可复制与取代的,而“臣”的这些能力即便诱发觉醒了,也还要再经由一定的训练才能进一步稳固,甚至,一些普通人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通过训练来达到部分强化的目的。
按时旻所说,“君臣相佐”才是完整的守界人,通常,君是对付这些跨界物种的主力军,因为他们的某些能力虽然看着不显,但对付起这些跨界物种,简直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典范。
而臣则负责追捕这些跨界物种。
因为跨界物种并不是每样东西都跟他在孤儿院那里见到的那棵树一样,既不能动,又是非自主的不小心穿过屏障落入这个面的。
有些跨界物种本身就是为了躲避原先的面里的规则和制裁,才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跨界逃亡,危险系数高不说,还很难追踪。
这种情况下,只有觉醒的“臣”能追捕到。
但君下之臣并不是一个,这套体系说白了,也不过是抄袭几千年下来的那些东西,谁见过皇帝只有一个臣子的。
这“臣”呢,后天觉醒之后的,固然珍贵,但也不过是个珍贵点的“臣”。实际上,这种觉醒也是可以人为操控的,不过因为每个人的诱发源不一样,人工诱发的概率一直不高罢了。但比起君的不可复制,还是要好很多了。
再退一步说,普通人中,选出体质强悍的,各种变态训练训一训,就算不能一比一复制出一个觉醒的“臣”,但训他十个二十个来抵一个觉醒的“臣”也不是不行。
现代科技的变态发展速度早就不受人类控制了,十几二十个能力卓绝,身体强悍的“臣”,再配以各种相应的仪器,能顶替一个觉醒的“臣”的绝大部分技能了。
唐昀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一阵蛋疼,感情闹半天,他这会儿冒出点的这点千里耳的小能力,压根不是奔着普度众生做一个隐没于民间的人民英雄去的,而是去给人民英雄做忠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