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张治中有些看不下去,轻声制止,庄继华却像没听见一扬,继续问道。
“你知道战场上会死人的吗?”
“我不怕死。”高林青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见过死人吗?”庄继华靠近高林青。用手指着他的脑袋,轻轻说:“砰,子弹就从这里穿进你的脑袋,然后你的脑袋就裂开了。脑浆从里面绽出来,白花花的,就像豆腐脑,上面染了些血迹。又有点红。”
高林青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涌,他强撑着对庄继华说:“你吓不着我,黄埔我进定了。”
“我问完了。”
庄继华不置可否。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高林青出去后,张治中不满地对庄继华说:“文革,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问就好好问。不要捣乱行吗?”
张治中不明白蒋介石为何要同意庄继华来参加面试。而且庄继华不要的人。黄埔军校不能收,开始还以为庄继华是来把关的。防止奸细混入,可后来看又不象,庄继华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像这样狠狠的挖苦讽刺考生,打击他们地信心。
“参谋长放心,我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并非捣乱。”庄继华平静的答道。
张治中见庄继华的神情,将信将疑,邵力子和鲁易见张治中不再说什么,也只好把疑问藏在心里。
可接下来庄继华我行我素,依然偶尔出来表演一下,有几个考生甚至被他弄得当场流泪;这让张治中非常生气,第一天结束后他就找到蒋介石告状,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让他不要管,可蒋介石又重申,凡是庄继华标注了的,军校就不能录取。
四期考生中流传出一个变态面试官地传说,每个考生进入面试跨进考场时,都战战兢兢的看看坐在对面的四个考官,猜测他们谁是变态面试官
慢慢的张治中看出眉目了,在被庄继华刁难地考生中少部分被标注了不能录取的标记,而这些考生在庄继华变态的问题中都能保持沉着,应对敏捷。看出点门道地张治中也就不再管庄继华作什么了。
朴文勇沉默地走在广州大街上,他刚看了军校放榜地录取名单,上面没有他,他落榜了。朴文勇不是中国人,是朝鲜人,他的家族是朝鲜地贵族,因此他是朝鲜人中少数可以去日本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可完成学业之后,他没有回朝鲜而是来到中国上海,因为他知道仅凭朝鲜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获得**的。
在上海他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胞,在几个月前,他知道了广州,知道了黄埔,知道了这里还有个不屈的政府和军队,他当即就决定来黄埔学习,他要在这里学习军事,然后回祖国去战斗。
可现在他落榜了,他在榜单中看到几个同来的同伴的名字,他知道他们很高兴,他们和他一样,渴望战斗,渴望为那个苦难的民族,为那块开满金达莱的土地流血,为它献出生命。可是他呢……。
“你落榜了是吗?”声音懒洋洋的,声音也很熟悉,对,就是那个变态的声音。
朴文勇猛地抬头,看见庄继华正嘲弄的看着他,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却又站住,松开攥紧的拳头。
“考官先生今天还要考我,不过这里好像不合适吧。”朴文勇冷冷的说,对方今天没穿军装,身上是件很普通的长衫。
“不错,居然没扑上来,你是不是很想打我。”变态好像
的心思,却故意挑逗的说。
“是的。”既然被看穿了,朴文勇也不隐瞒。
“嗯,让我想想,你不打算在大街上动手,你想把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打我一顿出气,是这样吗?”变态似乎没有生气,而是合情合理的开始帮他分析:“不过你太沉不住气了,一开始就暴露了你的企图。你看一听出我的声音,你就攥紧拳头,要扑上来,虽然你及时止住,可这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这是你犯地第一个错误。”
“第二个错误。你抬头太快,你没有想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与你说话,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没有与他们答话,为什么会找你呢?你以后一定记住,要收拾一个人之前,一定要先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听着庄继华絮絮叨叨的帮他分析,朴文勇不由感到有些滑稽,这人是不是真是变态。
“现在我要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打我?是我没让你进黄埔还是其他。”
朴文勇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打这家伙一顿出口恶气。
“都有,黄埔,还有你侮辱了我的祖国朝鲜。你敢跟我比一场吗?”
“那边有个咖啡厅。里面的咖啡很地道,我们去喝被咖啡,顺便看看漂亮的女招待,然后我们再谈谈怎么比。”庄继华说完也不管朴文勇同意还是不同意。转身就走,朴文勇只好气恼的跟在后面,目光就在庄继华的后背上巡。
这家咖啡厅是省港罢工以后从香港迁移过来的。内外装修都很有西洋风格。女招待地穿着举止也是西洋风格。咖啡厅里的座位都是那种火车座,庄继华选了个角落与朴文勇坐下。
等女招待走远之后。庄继华才边用小勺搅动咖啡边盯着朴文勇,良久才问:“侮辱了朝鲜,历史朝鲜复国主义者?”
“是又怎么样?”朴文勇没有否认,在中国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有很多人同情朝鲜人,因此朴文勇并不害怕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