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跟赵祯过来了,那边萧氏笑道:“隐儿,马上就要天黑了,你快些护送莹莹跟月兰回去。”而今不太平,陈莹又有喜了,萧氏很是在意他们的安危。
萧隐便是答应一声,他的神情并无异样,好像刚才没有跟谁谈过话一样,萧月兰觉得奇怪,偷偷朝赵祯看了一眼,谁料后者也在看她,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像春风,安抚了她,又让她心起涟漪,因里面含着男人不再隐藏起来的情谊。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回过头,暗想应该是没有事情了!
三人坐着马车回王府。
等到两人单独到厢房,陈莹迫不及待就问起来。
“你猜得不错。”他言简意赅。
陈莹惊讶:“他竟然直接说了吗?”
“可见他这个人还是很有勇气的。”萧隐想到赵祯的态度,比起赵括,他是更知道取舍,不像赵括,太过贪心什么都想要,可却一点儿不愿意付出自己的真心。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呢?”陈莹搂住他的胳膊,“真的是太乱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月兰会喜欢赵祯,不过这于她是桩好事儿,我原先生怕她因为赵括都不肯再嫁人了呢。”
萧隐淡淡道:“而今谈这个早了些。”他手抚了抚陈莹的头发,“你不要操心这些了,没听姑姑说呢,让你好好养胎,你这样东想西想的,恐怕肚子里的孩子都要知道这些烦心事了!”说着低头看妻子不情愿的嘟起嘴,他笑起来,“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会把决定告诉你。”
男人都这样说了,陈莹倒也不好追问,萧隐便是抱她去歇息,这一来一回确也累了,她沾上枕头,又被他搂着,很快就睡着了。
桃花林出现刺客,陈家原该也早早回家,但因袁氏的事儿,耽搁了一阵才到,吕氏听闻便是过去探望,老夫人看见她,唉声叹气。
早先前陈怀安让袁氏去庄上,袁氏不肯,后来陈怀安就要休妻,可袁氏又反悔了,莫可奈何去了庄上,陈敏与陈彰在她这里求了半天,陈静又是昏迷不醒,她只觉头大如斗。可这儿子,哪里是肯回头的,她怎么劝得了?这陈家的夫人以后是要见不得人了!
“你哪一日见到莹莹,让她帮着劝一劝吧。”老夫人拉住吕氏的手,“王爷跟她说话有些分量,等过个一年半载,便是让她回来吧,好歹是三个孩子的娘。”
吕氏不好拒绝,便是应了声,但她心里知道,袁氏这趟只怕是不可能回来了,因没有谁比她更为清楚,陈怀安的无情。
他做的决定,谁能让他反悔呢?
走出陈家的垂花门,她好像还能听到老夫人的叹气声。
天色已黑,浓如墨,桂兰和杏红扶着她坐上轿子,往华英桥走去,她想到今日的事情,亲眼看到刺客,不由万分担心女儿与女婿的安危,只觉透不过气来,微微将轿帘拉开来。这一瞬,便是看到一乘大轿从她后面抬了过去,轿中的男人身穿绯红色的官袍,在这夜色里犹如烈火般鲜艳,只他一张脸却是冷如冰霜。
二人极快的对视了一眼,吕氏正要将帘子放下,陈怀安淡淡道:“回去了吗?”
“嗯。”吕氏回道,“您是出门吗?”
“嗯。”
她点点头,靠向了轿壁,隐没在黑暗里。
陈怀安的轿子也往前去了,他心想,往后再见,便只能这般了。
轿夫脚步匆匆,朝着豫王府而去,风从外面吹进来,又从另一边吹出去,好似这岁月一样,转瞬间就流逝了十几年。
轿子在门口停下,吕氏走出来,将将进门就见到报喜的丫环,听说女儿有喜,她万分高兴,封了十两银子于宫人便进了门。走过庭院,鼻尖闻到一股极其高雅的香味,她正奇怪间,陈佑扑过来笑道:“顾夫子送来一盆兰花,说是才开了花呢,他还给我们带了马蹄糕,街角的王家做的,我说等您回来一起吃。”
难怪有这香味,吕氏抬头看去就见顾温站在屋檐下,穿着身月白色的春袍,温文尔雅,她很是不好意思:“顾先生,您怎么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我上回就说兰花不好养……”
她搬到这里来之后,过的很是悠闲什么都不缺,便是养花种草取乐。这兰花的贵重之处就是不容易养,有回顾温来,她是不经意间问过的。
“哪里不好养,我养了好几盆呢。”顾温朝她笑道,“这回是送了最好养的白兰,等你试试手,将来再养更好的。”他顿一顿,目光在吕氏身上打了个转儿,缓缓走过来,“我之前听说桃花林出了事情,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吕氏摇摇头。
“哦,那就好。”顾温笑了笑,“不过我觉得最近不是很太平,你可要注意些。”
吕氏点点头,朝顾温看去,男人的眼眸十分的温和,这温和好像一汪很大的湖泊似的,缓缓的包容过来,吕氏的脸突然有些红。
她提到兰花,顾温就养了送过来,担心她,又在这里等着问候,她毕竟不是小姑娘,又哪里不曾意识到呢,而今看到顾温的眼神,心头一跳,莫名的想到瞿氏说的,让她寻个好男人再嫁。这顾温确实很好,知礼谦逊,又随和温柔,儿子也很喜欢他,只是她真的没有再嫁人的心思。
人生之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她已经尝过丈夫的离开了,也尝过命运的残酷,何必又再去试一遍呢?不如就这样,一个人自在些,没有任何的患得患失,她略略抬起头来,笑着道:“这也没有办法了,因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