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实的美国。
那里充满着落寞的色彩,建筑艺术而优雅,街道却是破落的,这里的人都知道,黑人社区是不能踏入的,白人警察也很无奈,他们非常害怕游客会误入那里。
整个城市唯一有名的大概就是霍普金斯学院了。
周垚到那里后没多久就遇到了中国人,听他们说,这里的黑人社区大多没有电可以使用,窗户是封死的,屋里的情形什么样没有人想象得到,整条街道其它人种不敢轻易涉足。
听说,里面聚集着毒品和枪械。
听说,仅仅两个暑假,里面就死了三百个黑人。
周垚离开巴尔的摩时,她又一次想到菲菲。
菲菲就像那座城市,充满艺术感的建筑,曾经产生过艾伦坡那样的大文豪,但如今的巴尔的摩却从骨子里开始腐烂。
它已经放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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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熙熙来找周垚时,周垚正在整理素描本。
周垚招呼任熙熙坐下一起看,任熙熙一边翻一边感叹,又看了看手指上不慎蹭到的炭灰,啧啧称奇,周垚这么爱美的姑娘,居然有满手炭黑的岁月。
周垚下意识摊开双手,审视淡红色的指腹。
然后,她搓了搓手指,说:“手生了。”
周垚突如其来的伤感,让任熙熙难以适应,她问周垚:“怎么突然把这些旧物翻出来?”
周垚一怔,说:“不是要去仇绍的画室么?我先把以前的装备找出来,也许用得上。”
任熙熙:“你要重新画画了?”
周垚耸了下肩:“走一步看一步,玩呗,不用认真。”
任熙熙眨了下眼,盯着周垚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周垚抬眼,没表态。
任熙熙开始讲了:“从前有个老妇人,她在自己居住的阁楼里找到一盏油灯,她缓缓擦拭油灯,召唤出油灯妖怪。妖怪跳出来,说可以帮她实现三个愿望。你猜是哪三个?”
任熙熙讲笑话特别喜欢和人互动,不会一口气讲完,而且她从不征求对方的同意,说讲就讲。
但周垚知道,每当她情绪低落,或者只想做一个明媚忧伤安静的女子时,任熙熙都会突然开启笑话模式。
周垚笑了一下:“青春?”
任熙熙:“还有呢?”
周垚:“钱?”
任熙熙点头:“还有还有。”
周垚无奈的撇了下嘴:“男人呗。”
任熙熙忙不迭道:“对,就是这三样。妖怪很快就满足了老妇人,给了她一屋子的财宝,还把她变得年轻貌美,最后将她养的猫变成了高富帅王子。”
周垚挑了下眉:“所以笑点是什么?”
任熙熙故作高深:“那王子搂着她,一脸宠溺,用又苏又柔情的声音问她,‘你当初阉了我,现在后悔了么’?”
静了一秒,周垚“噗嗤”一声笑出来。
任熙熙立刻喜上眉梢。
但下一秒,周垚就白了她一眼,用鄙视的口吻的说:“你这也叫笑话?”
任熙熙:“蛮好笑的啊,又有点莫名的悲催。”
周垚扯着嘴角,静了片刻说:“我给你讲个牛逼的吧。”
任熙熙点头,洗耳恭听。
只听周垚说:“有点内涵,听好了。从前有个男人去招妓,但当他和妓、女翻云覆雨后觉得服务不满意,就没给钱。妓、女不乐意,追着男人到他家,去要钱。可男人家里还有其它人,妓、女也不好明着讲,便暗示性的对男人说,‘喂,先生,你租我家房子没给钱’。”
隔了一秒,周垚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继续道:“男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便也选择暗示性的回答。他说,‘我之所以租你房子没给钱,一是因为房间太大,二是因为水源不足,三是因为卫生太差’!”
任熙熙一愣,随即噗出来。
周垚又白了她一眼:“听得懂的都是老司机。”
任熙熙拍着胸脯顺气。
周垚接着道:“别急,还有下文。”
“听到男人的指责,那妓、女气定神闲道,‘这位先生,我家房间太大是因为你家具太小,水源不足是因为你没找对开关,卫生太差那是因为业务太多。’”
“……”
一阵沉默。
任熙熙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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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仇绍约定了去画室那天,周垚才突然想起来,好像他们之前所谓的私人合同还没有签。
周垚出门之前,特意换了一身t恤牛仔裤,踩着深色的球鞋,背着双肩背,头上罩了一顶鸭舌帽。
她脚下每一步,都有点发飘,也不知道是因为换下高跟鞋,还是因为要去的地方。
画室,她很多年没踏足了。
周垚想起那天在仇绍的卧室里看到的那幅画,晚上睡觉一闭上眼,那幅画上的细节就浮现在眼前,微微抬手,似乎就能摸索到那幅画上的油彩痕迹,深呼吸,仿佛就能闻到那些气味。
她想象着,仇绍拿起画笔勾勒那些线条时,会是什么样。
专注而认真的目光,拧起的眉心,抿着唇?
周垚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停止小区外树荫下的车。
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影坐在驾驶座。
周垚绕过车尾,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仇绍见她的装束,似乎有一丝惊讶,银灰色的墨镜镜面映出她素颜的模样。
周垚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抬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