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妈兄弟!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见了面就得死一个的关系!”李城安难受地摆了摆手,“别提,我要气尿了。”
“诶,那你快去找个小树林,”伯青元捡起帐篷和衣服,“别往溪里尿,小心被水鬼看光了。”
“滚蛋!”李城安又瞥了眼他手里的衣服,想了想,没问,扶着屁股走了。
......
当伯青元再回到帐篷边时,所有人都已经熄灯睡了。
他打着手电,从包里拿出一根麻绳,牵到两根树枝间拴好,晾上衣物,任由滴滴答答水迹ji-an上小腿,就跟树下坐着了。
一片静谧中,弯月当空。
夏风飒飒吹开青叶,一只只拇指大小的山蚊子肆意飞蹿,跳跃在光亮的屏幕上。
啪。
伯青元拍了拍发痒的胳膊,吹着夜晚的凉风,低头看着手机上“雅安山体滑坡”的消息。
他们这趟出来还没三天,就已经改了两次路线,隐约间,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伯青元皱了皱眉,目光随意一转,落在自己的帐篷上,漫不经心地盯了两秒,在第三秒的时候,他正要移开,帐篷里的灯,亮了。
“......南晏?”他叫了一声,然后习惯性地碰了碰耳后,这才想起自己的耳蜗没了,什么回应都不可能听见。
“诶?你怎么在外面?”南晏愣了一瞬,才压低了声音说,“先别进来,我有点事。”
然而话音刚落。
唰啦一声。
防水布自中间划成两瓣,泻出一片橘色灯光,还有光下的两条大白腿。
“诶!别开啊!”南晏吓得一蹦,手里拽着内裤都忘了放,被看了个坦荡。
“......”伯青元觉得自己脑子坏了,才会在这时候想起“香|艳”两个字。
“你怎么不敲个门!”南晏把裤子往上一提,露出了腿间的一片血痕。
伯青元目光一闪,本想避开的,却又担心错过对方的话,只好硬着头皮看了回去:“这里有门可以敲?”
“......那我叫了这么多声别进来,你没听见?聋吗?”南晏一晚上没睡好,正难受得发慌,又以为伯青元在故意看他笑话,立马炸火了。
偏偏这火还误打误撞,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伯青元眼里暗了暗,脸色难堪,却又极快地调整过来,眉峰微微一弯,略带歉意地笑了:“我真听不见。”
“真的听不见”和“真的没听见”,仅仅错开了一个字,却天差地别。
可还没等南晏察觉到这句话的深意,伯青元就岔开了话题:“你刚在干什么?”
“恩?”南晏捏着纸,讷讷道,“擦血啊。”
“大姨夫?”伯青元提了提嘴角,在暖色的光线下,笑得特好看。
“......你够了啊!”南晏一曲腿,本是想踹过去的,却不料自己先扯到伤口,疼得一阵痉挛,直往地上摔。
“别皮了。”伯青元把人提住,抓着他的膝窝往上带了带。
“干嘛!”南晏一脚踢对方肩上,往后抽了抽,“别乱摸啊!”
“谁稀罕?我看你伤口化脓没。”伯青元见他腿上已经贴了层纱布,立马松手,指尖抹过滑嫩的皮肤,颤了一下。
“男神他真的很勾男人喜欢......”
伯青元莫名想起汤元的话,心尖狠狠麻了一阵,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排斥和本能的克制。
“我没事,”南晏小心翼翼地把腿放好,贴着帐篷边滚了一圈,缩回角落,“你刚才怎么不在?是不是被我挤出去了?”
“恩...你还打小呼噜。”伯青元本想借这个理由出去睡。
可南晏却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耳根,收拾枕头就想爬起来:“还是我出去吧,你的帐篷呢。”
伯青元算是服了,伸手一拉,直接把灯关掉,往旁边一躺,只回了一个字:“睡。”
之后不管南晏说什么,他都看不见了。
四周安静到可怕。
对于伯青元来说,没了耳蜗,就像蜗牛没了壳,致命弱点被公然剖出,让警惕的神经无限拉紧。
除了仅有的呼吸感以外,一切都被隔开了。
“哇,你这个人好恐怖,怎么睁着眼睛睡觉?”南晏睡沉之前,困呼呼地问了一句,也没等人回答,睫毛轻轻扇了扇就闭拢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边才蒙蒙发亮,原本荒废的小山丘上就被人声惊扰,渐渐复苏。
一只麻灰色的小山雀停在伯青元的帐篷上,吱呀乱叫。
“别闹。”南晏缩在被窝里,整个人都暖烘烘的,正睡得舒服,忍不住蹭了蹭脸。
“啧,”伯青元顶着两个黑眼圈,立马往后让开,“南晏,别睡了。”
“......”南晏动了动嘴,像是要说什么又忘了,只顾着往“被窝”里贴,弯着腿往上一搭,正好擦过伯青元露在衣摆外的腰侧上,一片酥麻。
“南晏!”伯青元直接坐了起来,把人甩了下去。
“什么!怎么了!”南晏惊醒。
方曼曼在外面回了句:“什么怎么了?该出发了啊!”
“哦哦哦,”南晏急忙忙地就要往外走,又被拉住了。
“你在这儿等着,”伯青元黑着脸出去,拿了条干净的运动裤给南晏,“穿上。”
“啊,”南晏差点忘了,曼姐还在外面,“谢谢。你...你......”
“我,”伯青元学着他的语气说,“我怎么了?”
“诶,你看你的眼睛,都黑了,”南晏穿好裤子,挽了圈裤腿,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