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不管怎样,“少年”这两个字,本身便带着单纯天真的美好。
少年谦和,杨五也没有轻狂,改口唤道:“周兄。有劳周兄了。”
周霁道:“杨姬与我去牵骑兽吧。”旃云峰人口多,养了不少骑兽供大家出行。
但杨五看着这俊秀少年身后的长剑,却心中一动,问:“周兄能御剑吗?”
周霁看着她,挑眉。
杨五问:“能带人吗?”
周霁便笑了。
杨五扶着周霁的手上去的时候才知道,修士御剑,看似是脚踏飞剑,其实剑身为一层灵气包裹,修士的脚是踩在这层“气”上,仿佛悬浮在剑上,却又与剑身几如一体。然而对飞剑来说,杨五就是“外来者”,她和飞剑并不是一体的。她踩上去,便有一种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的柔软感,剑身微动,她的身形便跟着一晃。
“小心。”周霁从后面扶住她的手肘,助她站稳。笑问:“可怕了吗?”
杨五微笑:“不太容易站稳,但很有趣。”
周霁道:“没事,我扶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站好了,我们走。”
走字话音才落,杨五就因惯性向后微倾,撞进了周霁怀中。周霁扶着她手肘的手给她支撑,她很快稳住身形。就这么一下子,两人已经踏着飞剑,飞出了旃云峰烟云缭绕的峰顶,头顶身周,俱是湛蓝通透的天空。
杨五还以为,在这个世界她再也没机会体会这种飞翔的感觉了呢,唇边不由得露出微笑。
杨五来到长天宗也有两个月了,来来回回多次,对长天宗中心地带的主要山峰也有概念。飞剑不仅速度要比小舟的速度快得多,飞行的高度也高得多了,她从这个高度再去看各峰,感受与在小舟上就很不一样。
飞过百尺峰上的大校场时,忽听身后周霁问:“杨姬,一个多月前,有一个女子路过这里,以杀意触发了我的剑意。那可是你?”
杨五讶然,回头道:“你就是那个周师兄?”
“果然是你。”周霁道,“杨姬是习武之人?”
杨五点头:“家传武艺。”
周霁颔首,劝道:“在宗门里,无人会滥开杀戒。但若在外面,你那样挑衅,遇到些凶狠之徒,极易出事,切勿再那样了。”
“多谢周兄。”杨五道,“当日才入宗门,还不知道什么是剑意,也是无心之举。”
“你是凡人,却能感受到我的剑意,已经很了不起。当时……可伤到你了?”
提起当时,杨五便想起那一道刺入眉间的锐痛,手指下意识的抚上眉心。“当时很痛,倒没受伤,还要谢过周兄手下留情。那就是周兄的剑意啊……”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道,“好厉害……”
周霁的剑意被许多人当面称赞过,但被身前的女子这样当面夸奖,还是忍不住耳根微热,道:“过誉了。”
飞过了百尺峰,前方便能看到炼阳峰的山形了。
杨五长发没有盘髻,只编成了发辫。她本一直按着长辫,不让发辫在风中摆动。适才说话时,手便松开了。她抬手遮着阳光,才说了一句:“前面就是炼阳峰了。”系在发梢的发绳便脱落而去,一头长发瞬时便被风吹得散开。
杨五忙拢了头发,用手攥住,对身后被自己的长发糊了一脸的周霁说了声:“对不住!”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身后少年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才进入炼阳峰的范围,杨五立刻便察觉到一道神识迎面扫来。她心中一动,立刻回头去看周霁。周霁毫无异常,还因为她的突然回头微诧的看了她一眼。杨五便面色如常的回过头去。
果然,他和徐寿一样,都察觉不到冲昕的神识……
飞剑落在冲昕洞府门外的开阔空地上,待杨五跳下来,便化作一道流光,一个盘旋之后,仓啷一声回到了周霁身后的剑鞘里。杨五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柄剑,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意。
被她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周霁不敢多看她,冲着冲昕的洞府举手齐眉,朗声道:“弟子周霁,拜见师叔。”
杨五便向洞府大门望去,过了片刻,看到一双青色的鞋子从檐下的阴影里走出。如山如岳的青年,披着件青色长衫,立在阶上。身形笼在晨曦里,眉目间仿佛有一层光。
“师兄上个月新收的弟子?”他淡淡的问。
“正是。”周霁道,“当日师叔遣人赐下风火双环为贺,还未向师叔当面道谢。”
“应当的。”冲昕颔首。
周霁道:“师叔,弟子奉家师之命,护送杨姬。师叔若无差遣,弟子便告退了。”
冲昕点点头:“去吧。”
周霁便祭出长剑,冲杨五点了点头,踏剑而去了。
杨五望着他的身形化作光点消失,听到冲昕唤她:“杨姬。”
她转身,微微屈膝:“道君。”
“身体可好了?”他问。
“已经无事了。”她说。
冲昕便点点头,看她站在阳光里,长发在风中拂动。他忽然觉得她脸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注视了她一会儿,转身,留下一句:“晚间过来。”
杨五应了声“是”,耳边却响起那人的声音:“……把头发梳好。”抬头,那人已经不在阶上。
貌似这里,女子没有所谓的“披肩发”。披头散发,是很失礼的事。她也不是存心失礼的,乾坤袋里她只放了一根发绳,还是之前偶然随手放进去的。冲禹那里也没有女子的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