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来回跑,回头再冻着可怎么办。”
两人到了灶屋,正好赶上出门采办的婆子在那儿送新鲜的蔬果鱼肉,一扇扇鲜红的肉、牛肉从车上抬下来,婆子插着腰指挥:“啊哟喂我的祖宗啊,可千万被摔着了,连累你亲娘跑断了腰才挑到的好肉。”
回回都这么说,谁不知道采买是最肥的差事。
真是当了还要立牌坊。
一屋子人心里把她骂臭,还是规规矩矩地听她的指挥。
这婆子嘴碎,自然也会说些外头的新鲜事儿,谁家的媳妇爬灰了,谁在外头养了个小老婆被老丈人给撞见了之类的。大家听得一乐,自然就把她那些臭毛病都忘了。
黄丫过来,婆子嘻嘻捧着一把西瓜子:“姐姐吃,刚出锅的,炒了一整天,香得狠!”
黄丫小腰肥了一圈,底下人本来就喜欢巴结姜如意,再加上上回她风风光光地从军营里回来,底下人的例钱都翻了一倍,还得了布料做新衣服。谁都记她的恩,以前姜家也不穷,但不算大富。
富也不是下人富,这回却不同。
银子是白得的,姜元纪氏拿在手里嫌烫手,不如积点德发散出一些,下人服气了,也能尽兴伺候他们。加上又是过年,今年城里虽然没打仗,但是早先顾县令那档子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也该换个新面貌过年才好。
大家都可劲儿讨好姜如意,但是寻常见不到她啊,只能讨好她的大丫鬟了。
每次黄丫来叫膳,都被哄着吃各种好吃的,这腰上的肉就一天天长起来,姜如意见了都好笑,她觉得黄丫是开始发育了,每天还单独给她加餐。
如果说黄丫以前是又枯又瘦的豆芽,那她现在绝对是又嫩又的玉米。
李福气也沾了不少光,他有时候都在想,要是一辈子都在这儿过也没什么不好,到哪儿不是当奴才呢?这儿好酒好菜,主子人又好,底下人都简单,没有那些个弯弯绕。
到时候把老娘接过来,等攒了钱就在乡下买块地,再买座小宅子,这日子也算够本儿了。
婆子给他也抓了一把瓜子,反正两人都是避出来的,好让姜如意在那儿慢慢品信,就不着急走,捧着瓜子挑了个,并排坐下。
黄丫道:“妈妈这回儿又听到了什么好新闻?”
婆子挤眉弄眼地扯了扯衣服,变了副嘴脸,好整以暇地努着嘴:“倒还真听到了个新闻。”
她墨迹半天不肯说,惹得灶屋里几个听热闹的小徒弟捶腿:“吊人半天胃口,您倒是说啊!”
婆子一人给了一记脑瓜子:“去!去!去!别在这儿蹲着碍老娘的眼!”
人一窝蜂散了,黄丫和李福气对看了一眼,婆子神秘兮兮地伏子,凑上来说:“听外头说,北军打到咱隔壁那个城了。”
黄丫:“是啊。”
李福气:“是啊。”
婆子:“听说吃了败仗,北军全都被赶出去了。”
黄丫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李福气,李福气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她轻轻摇了下头。
婆子说得绘声绘色,两人不动声色地听完。
说到后来,婆子说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起了白皮,额头冒了一层汗珠,脸上也透着兴奋的红色。就好像她亲眼见着了似的,她说北军旗子被人揭了下来,北军的头目也被人生擒了。
黄丫被她说的心惊肉跳,手指抠进了掌心,李福气暗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货物点算地差不多了,婆子提着裙子站起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对那边道:“算清楚了哈?可别回头再说我坑了数目。”说完看看黄丫:“姐姐给得给做个见证,他们这帮人油得很,成天就知道算计我这个老不死的。”
黄丫后背冷汗涔涔,脸上还挂着笑:“妈妈放心就是。”
婆子哼着小曲儿去了,黄丫转身要回屋告诉姜如意,被李福气拉住:“姐姐倒忘了正事儿了,主子不是叫了热水吗?”
黄丫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
两人提着热水一路无声地走着,黄丫想的是:姑娘听见还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呢!这可该怎么说啊。
李福气想的是,不知这婆子收了谁的好处,是外头的人还是姜家的人?编排这种消息,图什么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李福气怕她跟主子胡说,嘱咐了几句:“这事儿本来就是道听途说的,咱们听听就算了。”要是过了主子的耳,可就不一样了。
黄丫正色地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铜壶往屋里走,帘子刚打起来一个角,里头迎出来个丫鬟,笑盈盈地拦住黄丫:“太太在屋里和二姑娘说话呢。”
黄丫伸脖子一看,屏风下头姜如意和纪氏头碰头坐着说话,只好把铜壶交给道她手里:“劳累了。”
丫鬟乖顺地接过来:“便宜你偷会儿闲,里头有我伺候就是。”
黄丫咧了咧嘴露出个笑,转身一边踢着石头一边走,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天纪氏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好几次当着她的面跟姑娘说:“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耽搁在你这儿以后嫁不出去,就该怨你了。倒不如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总好过留来留去留成仇。”
她立马跪下了,说她不嫁人,一辈子都伺候姑娘。
纪氏冷笑一声,刀子似的眼神戳在她身上,黄丫感觉到她喉咙动了动发出些声音,一定是还要说什么,但还是被她给吞了回去。
姜如意则说:“嫁人是一定的,不过也轮不到我说话,她的身契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