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脸色变了几变:“萧姑娘,你医术虽不错,人却不怎么聪慧。”
萧玉台算是深切的知道了,这些达官贵人们的毛病;明明是求医问药呢,非得高高在上,难道是她求着给人看病的么?
“王妃这心悸的毛病,难道不是近来才有的?”
睢锦儿打量她几眼:“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王妃不肯信我,不肯停药,神仙也没有法子。”
睢锦儿看了一眼郑嬷嬷。郑嬷嬷问:“萧大夫可能号出,孩子是男是女?”
“看不出。”萧玉台低眉顺眼,瞧在睢锦儿眼里,分明一副诚意欠缺的模样。
睢锦儿放下纱帐:“郑嬷嬷,送她出去吧。”
萧玉台见她不信,只好先走;想起睢倾城,又情真意切的隔着纱帘道:“王妃年纪尚轻,面相福贵,儿女之缘齐全。不必急在一时,且,是药三分毒,除了寻常的安胎药,王妃还是不要再用其它丹药了。”
说着,就跟郑嬷嬷出去。郑嬷嬷仍旧亲自送出了内院,刚走到月亮门处,就见沅陵王进来了。
沅陵王年三十许,方脸阔耳,面相威严,又问起萧玉台,得知是来替王妃推拿,笑道:“既然如此,何不请她住在府中?等王妃生产之后,再出去不迟。”
萧玉台又福了一福,笑道:“王妃和善,小女也是愿意的。不过小女今日也在替长公主调养身体,故而还是住在外边的好。”
沅陵王这才作罢,刚要进去看看王妃,一个长眉大眼的丫鬟来报,凝侧妃身子不适。
沅陵王到了门口,也没进去,跟着丫鬟走了。
萧玉台临走前,再三对郑嬷嬷说了。郑嬷嬷看她确有几分真心,何况她那番话也猜出几分,便问:“萧大夫师从何人?可知道这世上有丹药能让一胎变多胎?”
萧玉台摇摇头:“嬷嬷,寻常女子双胎多有凶险,若是不慎再有三胎四胎呢?王妃年轻,不可冒险。何况,这种禁药也只有在孕前有用。”
回到墨屏小院,穿过影壁,就遥遥看见竹林外挂着一盏灯笼,忽地风吹过,灯笼落下,灯也灭了。
四下沉寂。
黑暗中白玘牵着她的手,温热。她冰凉的小手便拼命往他手心里钻。
似乎是白玘叹了口气。
萧玉台拽着他的手,不肯走了,两个人在院子里摸黑站了一会儿。她说:“你帮我查查,睢倾城的死因吧。能现在就去查吗?我等你,今夜不管多晚,我要最快知道。”
这是第二个。
薛衍的下落不太好查,还要等;睢倾城的死因却很容易。
白玘回来的时候,萧玉台已经睡下了,小院里没有一盏灯,沉静安谧。
竹林风动,白玘问自己,愿意和萧玉台过这种生活吗?他自然是愿意的。可萧玉台贪图安逸,她眼下喜欢自己,也许不过是因为她流浪的够久,而他能带给她安宁的生活;一旦叫她发现,自己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又会不会后悔?
进了屋子,熟门熟路坐到她床边,刚坐下,就被她握住了手。白玘手指一试,果然满脸是泪。
又哭了。
从前没发现她这么爱哭,现在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再也没有半点超脱同龄少女的沉静自持。
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是萧玉台心中的结;白玘以前不提也不查,就是怕她承受不住。
“是长生殿里的人找到她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云枯大师
“你安排她和聂宵趁机出逃,有几个人找到她。还将那个什么钦差引了过去,之后那个引路的婢女也被杀害抛尸。她被人下了药,自然没办法反抗。钦差黄大人得手之后也毒发身亡……她逃不了了,也不愿意连累你,所以才放火焚尸,想要掩盖黄大人的死因。”
白玘尽量说的简短,萧玉台却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回想当时可能的情况。照白玘所说,长生殿的人就是要她活着受辱,可当时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她就能为倾城解毒,让她过新的生活。她放弃活着,大半还是不愿意连累她和聂宵而已。
一连数日,萧玉台都有些闷闷不乐。这天迷迷糊糊的被抱上了马车,颠簸中清醒过来,才发觉马车已经出了城,正在山道上跑着,两边绿荫飞快划过,还有些不知名的山花烂漫盛开。
光是看看,心情就瞬间变好了许多。
“听说云枯大师今日讲禅,带你出城走走。”白玘护着她的头,让她再睡一会儿。
萧玉台哪还有半点睡意!
“云枯大师?那个传闻中貌胜潘安、颜若秋月的美貌……得道高僧!”
白玘冷哼一声:“一个光头而已,能有多好看?”前几日听到七斤与她说起,似乎很有兴致。也好,带她出来走动走动,好过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虽说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是白玘自己愿意的,可当那个小光头出来时,看着萧玉台惊艳的目光,还是让他心梗了一梗。
更可气的,那和尚还好几次偷偷的看着萧玉台,白玘不耐,萧玉台却无意识的捏住了他的手,又小又软的手抱住他的大掌,无意识的慢慢着。
白玘叹了口气,由她去吧,不就是个和尚,想看就看几眼。
云枯大师讲了一场,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又换了一名老者上台。这老者须发皆白,一脸褶子,萧玉台本就不耐烦听禅,觉得好没意思,便拉着白玘要走。刚从人群中出来,就有个小沙弥过来请人,声称云枯大师有请。
萧玉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