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鼻子快歪了,谁不知道这酒楼就是你的,还说什么不知道备了什么。

“放心,这儿的厨子还是老儿人,不会坏了手艺。”贾赦殷勤相劝,二人还是静坐示威,让他觉得好笑:“怎么越老越无赖起来,我既然说了好,总不会反悔,这么高兴的事儿你们竟不喝一杯?”

这话你不早说?不但孙坚,就连张尚书也想给他一下子。不过听了这话二人都松了口气,不由提筷吃了起来,果然如他所说这菜竟还是二十年前的味道。一时贾赦道:“这事儿还得拐个弯,让我岳母出个面好些。”见二人不解只好解释道:“我不是拍我家的老太太,只是老把人气昏过去不太好听。要是让我岳母出面,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找人理论,就算想拿刚才你说的卫家传的话说事儿,也有我岳母驳回。”二人听了自然无话,只说定由明日由邢夫人到张老太爷家里请安,说是张老太太相看上孙坚的女儿要定给贾琏。听他这回说得靠谱,孙坚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贾木奉槌,我闺女真是冤枉。分明那卫家一家子身子都不大好,那个小子竟是药培着养大的,一场病没了竟传我闺女克夫,将来你们可不能拿这事儿拿捏我闺女。”

做为有现代灵魂的人,哪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要说孙坚为人耿直了点,家教还是让人信得过,贾赦这才轻易地答应下来,见人还耿耿于怀克夫的事,反劝了一句:“怎么不是他家的孩子没福气,不配你闺女这么好的命儿。我再不信这些的,我家里也没这些闲话。”

“得了吧。”张尚书果断拆台:“满京城里数你家这种话多。”也对哦,不过贾赦才不心虚:“那是我们老太太和二房自己鼓捣,你看我这一房可有这些事?”这还真没有,大家放下此事吃酒。

皇帝听人汇报贾赦三人饮酒时说的话时正与皇后在一起,闻言笑对皇后道:“这贾赦也真不谨慎,天天直白地把报仇挂在嘴上。”

皇后心说人要是不这么说着报仇,就凭今天这两个詹事府旧人与他一起喝酒,皇帝你自己就得多转多少心思。见皇后不答话,皇帝也有些讪讪:“不是让人特意盯着他,可他那嘴实在没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多少人等着他的小辫子呢。”

“他小辫子还少了。”皇后对这种当了啥啥还想立牌坊的人没好气:“再说那个孙坚我不知道,不是听说张尚书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皇帝更不好意思起来:“谁知张尚书竟给他们做起媒来。”幸亏是做媒,皇后再撇嘴。

“你说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恩典,咱们给赐个婚如何?”皇帝想找补一下。皇后一听倒乐了:“皇上你是生怕他不知道你让人听他说话是吧。”听皇后说得有理,皇帝也无话可说。皇后想想道:“还是等等吧,说贾琏儿还得叫我一声姨母,等真要下定的时候我把孙家的小姑娘叫进来见见,赐点东西,那卫家传的话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能让皇后亲见并赐下东西的闺秀,谁敢说声不好?

皇帝也觉得有理,放下此事。二人接着又说起整顿内务府的事儿来。只听皇后道:“今后这皇商一事务必免了。”连个皇商都搞成世袭的,哪还有什么良性竞争,怕是大部分银子都用来打点人了。

“那宫里的用度怎么办?”皇帝不解。皇后可不是今天才想起这事儿来,立刻详细给他讲解起来:“把有能力供各项的商人样样选出十个人来,让他们自己报价每年供这一样最低收多少银子,到时你再看看,比往年省出多少钱去。”听皇后又对自己你我相称,皇帝暗中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让人盯着贾赦这事儿算是翻过去了。皇后如何看不出他松口气,可人在矮檐身不由己,自己已经同不了这四面高墙,只能尽量让自己过得舒心点罢,事事较真,还真以为这皇帝只有自己这一个老婆吗?

贾赦回府后让人将贾琏叫到荣禧堂,对邢夫人与他道:“今天你们尚书大人给你保了个媒,我答应了。”邢夫人不明所以只等下文,贾琏心里有点谱:“可是孙大人家?”

“嗯。说的是他家那个比你小一岁的女孩。”

邢夫人听出不对:“比琏儿只小一岁,那不是过年就二十了?还没有寻人家,是有什么缘故?”

不用贾赦解释,贾琏就知道:“怕是为了卫家的事。”

这事儿说起来邢夫人也知道了:“是不是京里都说克夫的那个?”

“什么叫克夫。卫家一家人什么身子谁不知道。”贾赦刚答应人孙坚不会拿这事儿拿捏人家闺女,自然从头就把这事儿掐死:“那孩子也是个命苦没遇到好人家。这次到了咱们家里你少说这些话。”

邢夫人听他的都成了习惯,立时保证此话绝不会再从她嘴里出现。说来贾家人对卫家并不陌生,这卫家先祖也是开国老将,不过当年大封天下时只封了伯爵,几代下来早就无爵可袭,不过是仗着些姻亲扶持,子孙才得以在京中立足,可惜家里男人都不是长寿之人,要不也不会百多年就已经无爵可袭——别人家刚开始袭第二代的时候,他们家都已经袭到第四代了。贾琏一想卫家人的短命也明白过来,怕是那话就是卫家人自己说出去的。不一会儿邢夫人又想起一件事儿:“可是老太太那里却难说通。不说这些天老太太看我们并不顺眼,上次迎春的事儿就没听她的,这次再不经她老人家就订下孙家,怕又是一场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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