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儿耸耸肩膀很不削的讥诮:“敢做不敢当,回家做婆娘。”
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低贱之人,哪知开口却一副市井腔调,花千里有些哭笑不得,“红景先生可是有言在先,此物能者得之,凭什么说那是你的?”
“哼,红景大哥送我个小坠儿还要诏告天下么?我不小心打湿了挂在窗上晾晾,你就顺手牵走,这也叫本事么?”
那两人只顾唇枪舌剑,陈锦生讨了个没趣,涨得脸色绯红,坐下去还狠狠的瞪了几眼,想找回点面子与同桌拉话,顺便把火灵儿也鄙视了一番:“说起来像是花千里偷了他的东西,可也难保不是这小子知道花千里得了玉晶吊坠前来耍赖。毕竟红景先生的玉晶吊坠的魅力就摆在哪里。”
陈锦生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大家都觉得是这个理儿,看着那两人在大厅里旁若无人的争执,俱都有理,虽然一时间难以分辨是谁对谁错,不过却乐得看戏,也就再无人做声。
“难怪偷儿都要蒙头,原来是可以不要脸啊!”火灵儿突发感叹。
花千里面皮一抽,周围一阵哄笑。
辛二神色如常,对这一切都已习惯,例行公事般为旁边好奇的青衣客人解释:厨神红景可是这天下第一楼的大厨,锦食会如此盛行,也是因为他在。可红景为人脾气极为古怪,想在锦食会上吃他亲自主刀下厨的食物,须得玉晶吊坠。这玉晶吊坠虽不是绝无仅有,可也为数不多,而且大半都在当权者手中,民间想得其一还真需费点本事。
“你这小子,若真和红景那般亲密,想他下厨又何须玉晶吊坠,明明就是嘴馋不得其法,便想赖我这坠子吧!”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要这坠子是为了吃啊?明明偷了我的东西,却还死不承认,真是可笑!”
“懒得与你啰嗦!”花千里抓起佩刀,准备离开,与这么个半大的小孩儿争执真是有失风范。
花千里心下泛堵,火灵儿理不饶人,众人都认为这嚣张的小子不可能轻易放走花千里,怎么着也得闹上一番。哪知火灵儿却没有众人想像中的反应,而是耸耸肩膀坐了下去,扁嘴嘀咕,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个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我不要了。哼!小爷我好心跑这么远来救你性命,不愿领情那就自个儿去死吧。”
花千里有些心惊,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是何用意,但却不敢下楼,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呀,我只是说我那小坠儿有毒而已,中毒者,手腕筋络泛黑,当黑气漫过三寸,便是无药可救。而且一碰则痒,痛痒挠心。”火灵儿慢条斯理拨弄着桌上的小酒杯,语气十分平静的继续说道,“……厄,那是人称‘毒仙’巢机子新研制的毒药,死状会惨到什么样子,我都还没见过呢!”
众人一听这火灵儿竟然与那毒仙有来往,顿时窃窃私语:哇,惹上那老毒物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花千里神色凄然,袖口拉高,手腕处果然泛着黑气,抿唇从怀中掏出玉晶坠子拍在桌上问:“现在还你,可有解药?”
“哈,哈,什么解药?”火灵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瞄了眼桌上的玉晶吊坠,调皮笑道,“我又没下毒,怎么可能有解药。”
“你……先前是我不对,在此赔礼了,还望少侠指条活路。”花千里咬咬牙单膝跪地,这遭只能认栽了,活命要紧。
“反正还没黑过三寸,你不如砍掉试试呀。”火灵儿提起坠子嘻嘻一笑露出小女孩儿娇态,那笑容着实可爱,让众人不禁一呆,可心中却更加畏惧:这孩子看似天真可爱,却谈笑间建议别人砍掉双手,想那妙手花千里,去了双手还能叫做妙手吗?……不过,不是说有毒么?他自己拿着怎么没事?
“哈哈,这回妙手变‘没手’可就有趣了!”陈锦生在一旁大笑。
花千里气愤至极,见那黑气缓缓上泛,‘三寸’的死位已然不远,心中大惊,来不及细虑,立刻抽刀砍去左手。鲜血溅了一地,可那断肢处却仍有黑气上泛,而且开始痒痛难当,而没砍的右手却反而没事。
花千里咬牙忍痛,心道上当,恶狠狠地盯向火灵儿。火灵儿一抖,抬手捂住眼睛悻悻道:“我又没说砍了就一定行。”
众人见状无不心惊肉跳,这花千里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这火灵儿……真够狠的,人们正唏嘘着,却听楼上传来一声怒喝。
“好一个心思狠辣的黄毛小儿!”
三个道士从楼口漫步下来,年幼道童怒目瞪向火灵儿,年长道士却无甚表情,为中长者白衣道袍银须白发,生得极为威严。
火灵儿瞄了一眼,半句不肯吃亏,张嘴便回了过去:“好一个不辨是非的白毛老头儿!”
在坐茶客见了白袍道人,都起身恭敬作揖后,退至一边。青衣人上前拜会:“萧该见过丹元子道长。”
丹元子轻轻点头挥手一拂,便止住了花千里的痛痒,年长的那个道士便上前将虚脱于地的花千里扶起来坐于一旁的凳子上。
“你说我不辨是非?你可知何谓是,何谓非?”丹元子径直走向火灵儿,辛二连忙赶在前面擦了桌凳,招人换上茶点。
“那你说我心思狠辣!何谓狠,何谓辣?”火灵儿揪了揪耳发,皱眉道,那声音里却是没有讥讽之意,倒像在认真求学。
丹元子瞧着火灵儿那摸样,却心生怜爱,只觉此子灵气上佳,样貌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