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鸣还没忘了这个人,出发前认出了李大,得知李大进京的原因后,刘鸣叹了口气,还是在队伍里给李大腾了个位置。
进京的队伍晃悠悠的走了十多日,终于在这天晌午到了京城西门。
刘鸣是要去官衙里报道的,李大不想去,当时就要下车,刘鸣一把拉住了他,“你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先跟着我。再说京城物价儿高,客栈也费钱。不如先跟我在驿馆里落个脚。”
李大一想,他带的吃的一路上也吃完了。怀里只剩下他爹塞给他的二两银子,可是找简爷又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确实要省着点儿话用。
于是李大点点头,仍旧坐回到马车上。
他们的马车延着宽敞的永祥大街向东走,车内刘鸣正和李大讲着京城里的情况。
刘鸣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京城四五次,这一次却是最为忐忑的。等到了衙门里,是罢是免,是关是放,可全看上面的一念之差了。
他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同时外边传来嗡嗡嗡的喧嚣声,让刘鸣不得不提高了嗓门。
“那南城三教九流之地……所以你真要是寻不到人……我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说了半响,刘鸣停了下来,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咱这马车是不是好久没动了?”
李大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县爷啊,这都老早就没动静了,你不会是才反应过来吧?”
刘鸣瞪了他一眼,拉开车帘,“老师傅啊,这是怎么回事……”
刘鸣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永祥大街街宽九丈,就是官府封了一半的路,剩下的那一半也不会拥挤。可是现在,宽阔的永祥大街上,人群、马车、轿子……全都挤成了一团,把整个街道挤的滴水难漏。
“这是怎么了?”刘鸣愕然。
赶车的老师傅也发愁,“刚听人说,好像是什么天长君后人在卖灵丹妙药的……”
咚!
李大跳到老师傅身边,“你说啥,天长君后人?是不是简爷?”
“李大,你别急。”刘鸣忙道。
李大一摆手就跳下马车,“俺去找简爷了,你们先在这儿堵着,指不定一会儿俺找到简爷了还能回来找你!”
“哎!李大!”刘鸣焦急的唤了一声,可李大已经挤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
简直也没想到,打着天长君名号卖丹药,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他不过是打了一副木台子,摆了一鼎丹炉,就放在京城永祥、永安大街交汇的那处小广场正中央。
台子一边竖着一块招牌,上书“天长君秘方”。
铜锣一敲,简直就稳坐“钓鱼台”,卖起了丹药。
他这丹药,既不能延年益寿,也不能让人青春常驻,只说是天长君遗留下的药方,专用来强身健体。
其实这丹药乃是养元丹和补灵丹的混合体。混合养元丹是为了让这丹药真有强身健体的作用,混合补灵丹是为了让人能体验到“强身健体”的感觉。这灵感还是来自给乌元琊养身的丹药上。
简直保守的选择了“强身健体”这么个不出格的功效,也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多上层人的注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一百两一粒的丹药,这买丹药的队伍就绕着圈的把简直的台子围得水泄不通。再加上瞧热闹的,不明所以的,看简直炼丹药的,更是将大街堵了不下一里的地。
简直又炼了一炉一百四十四颗丹药,排在队伍前面的几个人面上一喜,挥动手里的银票。
排在最前面的人上前一步,“简爷,一百四十四颗,我包圆了。这是银票,您点点。”
“啥,包圆了?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多长时间的队?”排在第五的人怒了。
排在第二的本想包圆的人瞪了包圆的人一眼,想想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还是闭上了嘴巴。
前面的人鹌鹑一样各怀心思,后面的人纷纷数着自己前面的人数,绝望的哀叹着。
简直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们了,送走了包圆的人,放好了银票,就开始配下一炉丹药了。一棵棵、一株株、一块块把草药放到丹炉里对应的位置,独留下最后一个格子,却是空的。
简直回头一看,放着元草的箱子,已经空了。这可是十斤的元草啊,他这是已经炼了多少炉了?简直自己也记不清了。
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排成长龙的队伍,简直合上丹炉,一敲铜锣,“草药已完,今天没有丹药了,散了吧。”
顿时,本就熙攘的大街吵闹声突然扬起七.八个高度,用沸反盈天都不足以形容这些抗议的叫嚷声。
简直手忙脚乱的把箱子都合上关上,敲着铜锣让廖文、谷丰带人把丹炉搬上马车,把药草箱子也都搬上马车。至于这个木头台子?不值钱的东西,就扔到这里吧。
大概简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这里已经被堵死了,就是撤到马车上,也走不了。
十几个离得马车近的人把车厢敲的咚咚作响。有的问“什么时候还来卖”,有的问“简爷您住在哪里”,有的问“简爷我出两百两您给我两颗药吧”……如此,不一而足,把一向喜欢热闹喧嚣的简直,吵得耳膜都快麻木了。
正在这时,李大已经挤了进来,他一把将一个围着马车的人拽了出去,自己挤上前,腾地就往马车上跳。
谷丰正坐在车前的板子上,他岂会让人惊扰简直?当即,谷丰就和李大交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