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看了在场之人一眼,方才将她发现的沐阳宗弟子的蹊跷之处向贺清平复述了一遍,果然见贺清平的眼中透出一份异色,面上阴晴不定。
一时之间,殿中寂然无声,贺清平闭目沉思了片刻,方睁开眼,淡淡说道,“今日之事,沐阳宗实在是越界了。这些年我宗对他颇多推让,竟教他越发没了分寸。莫非真的以为我宗怕了他不成?!”他目中现出一抹厉色,狠道,“当年三宗盟誓,只是为了使沐阳宗不至被三宗欺凌败落,可是如今沐阳宗野心勃勃,分明是不将我等放在眼中,既然给脸不要脸,便也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他转头看向墨沉舟,赞许道,“今日之事,你却是处理的不错。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越国之事,便由你全权处理。至于那几个小宗门,”他冷道,“既然不愿奉我宗为主,若是放过,倒是显得吾宗软弱,也令我心中难平,倒不如以他们立威,震慑诸宗!”
这般一说,墨沉舟却是心中一喜。她本就想要再回去一趟越国,如今不再需要她再找什么理由,却也省了不少麻烦。眼见贺清平闭目不语,心中便知他意,站起身对他一揖之后,便自朝阳宫中退出。却不知在她的身后,贺清平张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面露复杂。
殿中此时尽是他的弟子心腹,他却是不再留口,怒色上脸,对着韩白衣斥道,“看看你这次做的好事!”今日之事,不说练气期弟子,便是周维董锋也是对他不满,这也是他赏赐丰厚之因。若不能堵上这二人的嘴,只怕日后韩白衣的声望要跌到谷底。
去诸国办事,最是油水丰厚。若不是有些背景的修士,这样的机会想都不要想。而那董锋也就罢了,周维的叔祖,却也是一位元婴真人。他千方百计将这些人安排与韩白衣同行,就是为了能令他们几人结下几分情谊,然而如今,却令他的万般谋划彻底成空!
展青见韩白衣脸色苍白,心中这位掌教最是心疼这位师兄,便忙到,“真人莫要生气,这次师兄虽然有些错处,然而幸好此事并未闹大,我宗也无损失,却也不算太过失误。”
贺清平将韩白衣视若亲自,此时见他神色极差,果然心疼,想了想,还是按捺住火气,温言道,“今日之事既已发生,多说无益。”他迟疑了片刻,狠了狠心道,“只是日后,你且远离那墨沉舟罢!”
见韩白衣突然抬头,满目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却是无可奈何。
这个丫头心性太狠,他刚刚在展青的照影之中,却也看到她面对韩白衣咄咄逼人的样子,心知这却是对着自己的安排表示不满,却怕将墨沉舟逼急了真的对自家弟子做出什么来,只能这般告诫。然而又见到韩白衣一副心死的模样,恨其不争,却还是忍不住道。
“你且放心。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不少。只是此时这孩子正在气头上,你总是去找她,倒让她心中不快。倒不如隔上一段时间,我再为你筹划,必不叫你的心思落空。”
韩白衣自然面露喜色。
然而展青看在眼中,却是不由一叹,咽下了涌到嘴边的劝说。
他与墨沉舟相交不过几日,却也有些了解这人的为人,最是刚强不驯,此时又对韩白衣心生厌恶,只怕再怎么谋划,也是白给。
而墨沉舟,此时早已携着严卿直奔昭云峰。
穿出云层,她拉着严卿就去了九天仙府,却见得大厅之内倒是人很全,墨九天和沈岚在上首端坐,沈磊与唐天风坐在一旁,四人都是眼中带笑地看着中间一个滚滚的红色团子,正是墨引凤。
墨沉舟一入大厅,就见四人抬头,见是她,墨九天随意地招呼道,“你回来了?”却突然微微抽了抽鼻子,皱眉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儿?”竟是对越国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的样子。
墨沉舟知晓贺清平还未召集诸峰商议,便笑了笑,轻描淡写道,“遇上了几个不开眼的人,顺手就宰了。”
正说着,就见引凤转过了小身子,见到是她,眼中亮闪闪地向着她扑来,还未到近前,双手就大大地张开,一副迫不及待要扑进墨沉舟怀里的样子。
墨沉舟却是向后迟疑地退了一小步。
她身上还带着尚未消去的杀意和血腥气,引凤还小,她却是怕吓到她。
然而引凤看她后退,却是脚下一顿,含着手指委屈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墨沉舟心中一软,却是见不得妹妹失望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将妹妹抱起,果然见引凤眼中的泪意不见,咧着大大的笑容,也不再墨沉舟的一身冷冽,环住墨沉舟的脖子,将小头颅埋进墨沉舟的颈窝。
墨沉舟笑了笑,对着严卿使了一个眼色。严卿乖觉,见大厅四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透着疑惑,几步上前,跪在墨九天的面前,恭敬道,“弟子严卿,见过墨真人!”
墨沉舟笑着抱着妹妹做到座位里,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笑道,“爹,这次去越国,我倒是给你寻了个弟子,你看着如何?”
墨九天不来摸不着头脑,听此方恍然大悟。又和其余几人细细观察严卿,见他在一众高阶修士的注视下依然落落大方,神色沉稳,便很满意。又见他却是资质出众,又是自家女儿带回,想必必有出众之处,便和声道,“既是弟子,怎地叫的这般生疏,莫不是我还配不上你的一声师尊?”
严卿心中一喜,忙毕恭毕敬地在墨九天面前拜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