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墨沉舟一番,目光着重在她的衣裳上顿了顿,目光就透着几分满意,一出声,竟然和蔼的让墨沉舟摸不着头脑。“我与沈道友相交数百年,情谊深厚。都是自家人,无须这般客套。”
墨沉舟只觉得孙长空这话分外怪异,还来不及细想,就见沈谦也是脸色发黑地看着自己的身上,低下头,觉得没什么不妥,便以眼神询问,却听得沈谦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师尊担心你的很,既然没有什么事,便与我一起走吧。”
说着摄上墨沉舟,招呼也不打就扬长而去。孙长空知道沈谦心中恼怒,也不阻拦,笑眯眯地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转向秦臻时,更是透着十二分的慈爱,“好孩子,你做的很不错。”
这话说的无头无脑,秦臻不得要领,只是面色不动地听着。及到孙长空看到他脚下仰着脖子看向二人的冰凰,目中一亮,捧起问道,“这是冰凰?”见秦臻默默点头,又想到墨沉舟怀中的一抹赤色,再问道,“那丫头手中的是火凤?”
见秦臻点头,便笑道,“这也算是天佑我靖元宗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子虽然不苟言笑,然而这张脸,却是少有男修能够比得上的。更兼年纪轻轻便是筑基,更是人中俊杰。
这几年,他也不露痕迹地打听过墨沉舟的详情。知晓她的父亲是一位元婴修士,所拜之师,更是九品炼丹师端木锦。小小年纪就得其衣钵,天资卓绝。想到本宗专注剑修一道,于炼丹一途竟无一人有此天赋,因此素日修炼因缺乏丹药极为艰难。
墨沉舟年纪不大,却已是筑基中期,他日至少也是个金丹,加上她的炼丹之术,能拜入靖元宗,必可使宗门更加兴盛,心中便暗暗想到,这次就是和沈谦翻脸,也绝不能放过这墨沉舟。
他这厢想得倒美,口中更是唠唠叨叨,却没有看到低头听他聆讯的秦臻,眉宇间,微微皱起。
而沈谦这边,也是暗怒渐起。然而想到端木锦还在自己洞府中等着,不得不按捺下来,缓声道,“你师尊甚是担心你,他最近休息不好,便不要什么都对他说,让他平白担心了,对不对?”
墨沉舟一噎,便笑道,“师伯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大的机缘给了弟子,难道弟子还要不知好歹地到处抱怨不成?”而且直到如今,她才有些明白沈谦将她送入此密境的深意。
不仅仅是为了给她一场机缘,也是为了避祸。
她斩杀沐阳宗修士之事,必受沐阳宗记恨。明着来不怕,却恐被沐阳宗找到空子暗下杀手。而此时她安然筑基,实力再上一个台阶,能够自保却是不用太过担心了。虽说为自家宗门对着沐阳宗步步退让心有疑惑,但既然连墨九天都没有对她说,她也不会再去询问。
不过换了她是掌教,早就将这屡屡挑衅的沐阳宗满门屠绝!
不过在此处修身养性十年,墨沉舟眉目间的阴煞之气锐减,虽还带着些痕迹,然而更多的却很好地被她隐在心中。
“这话说得倒是明理,”沈谦满意地点头,见墨沉舟欲言又止,便问道,“还有何事?”
墨沉舟便将通幽狮的事说了,就听得沈谦笑了一声“这有何难”,一挥袖,就见下方不知何处一头巨大的黑狮龇牙咧嘴地飞了过来,墨沉舟将它收入灵兽手镯,方不再言语。
直到回到湖都天境,就见端木锦冲出来,见了墨沉舟微微一怔,便一把推开沈谦将她反反复复地看着,口中道,“受了什么伤没有?”
墨沉舟眼角不着痕迹地瞥了沈谦一眼,便笑道,“师尊说笑了,我一直在闭关,哪里有什么伤呢?”
那处秘境是不能公开的,端木锦嘴巴大,人又没什么成算,很容易被人套出话来,因此沈谦命她不可将秘境之事告诉端木锦。而墨沉舟,也觉得有理。
“不是听说很危险吗?”想起那靖元宗修士的话,端木锦就脸色发黑地瞪向沈谦。
墨沉舟又笑了笑,轻描淡写道,“连个‘人’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危险呢?不过是那位孙长老太担心自己的弟子,夸大其词罢了。”
端木锦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保持着同样笑容的沈谦和墨沉舟,哼了一声,十年未见,竟也不说别的,挑着头就走。这二人见到他走了,方才落下脸来,呼出一口气。
却见沈谦上下打量了墨沉舟片刻,方才满意地笑道,“筑基中期,你倒是不错。可是根基还是有些虚浮,既然回来了,变回去闭关吧,莫要留下什么隐患。”又打量她怀里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小绒团,皱眉道,“这是凤凰?”
见墨沉舟点头,便淡淡道,“你倒是好机缘,这凤凰可是神兽,你要好好待它,切莫耽误了它的血脉。”那火凤似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沈谦的目中便闪过一丝笑意来,向着那张开的嫩黄小嘴中轻轻一弹,就见一道灵光射入火凤的嘴中,一时间,火凤浑身的红毛越加光亮,嘴上的嫩黄也退去好些,显然进益颇大。
知晓沈谦喂食给火凤的是好东西,墨沉舟施礼谢过,见沈谦无事,想了想,便有些迟疑道,“还要禀告师伯一件事情,弟子在那密境之中,却是发现了有万年前天元宗的痕迹。”说罢便将关于天元宗的事情一一说清。
沈谦听了,微微一怔,眯着眼睛看了墨沉舟半晌,见她在自己突然发出的威势中岿然不动,方才在眼中露出些许笑意,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