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中难免郁结不甘。
这样一推理,自己感觉相当有理。为了顾及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我没有拆穿他。师父原来是这么要面子的人,唉,看来我以后是有的受了。
下一刻,师父那汪紫潭中聚满了寒气,仿佛是别人窥见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后气急败坏的模样。这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初遇师父时他那满目霜寒,令人遍体生冰的样子。师父不会是这么小气吧?就为这么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便魔性大发杀徒灭口?
眼看师父一步步逼近我已抖得不成样子,为防师父在魔性大发时错杀无辜我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妙。思至此,我头也不回的向洞外跑去。
当然有个事实我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师父若真想取我性命那就像拍死一只臭虫般易如反掌,我这行径无异于猴子捞月白忙活。虽是如此,可我天性乐观,这种听天由命自甘等死的事是绝不会发生在我茵茵身上的。这样想着,我跑得更加卖力。
跑着跑着我蓦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扭头朝身后望去,不出所料师父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定定立于洞中,并无半分追赶的意思。我登时停住狂奔的步子,顿觉羞愧难当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也对,师父虽天性淡薄却也从未对我做过什么残忍的事。即使他魔性大发也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我怎会如此糊涂?定是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师父才会如此生气。我也是太冒失了,现下的情况真不知该是进还是退。再度望去,视线被重重水雾阻隔,师父淡紫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倾天水雾一片冷漓,虽仅有百步之遥却有一种如隔云端的错觉。那感觉就像云与泥,月与海,碧落与黄泉般遥不可及,难以触摸。我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多愁善感,真是不习惯此时的自己。
晃晃头,再度抬眼与师父近在咫尺的目光直直相撞,师父动也不动冷淡撇了我一眼便望向远处。
那里有浓郁碧翠,叠嶂山峦,水墨云秋,一片清丽之色。因师父是侧身而立,他的发梢眉角都沾染了浓重水汽,如梦似幻。
半晌,他才回过头,顷刻间红雪云华,一池浅荷似乎都只为点缀他那回眸时眼中的无奈与冷凄:“为何如此怕我?果真还是忘不掉吗?”
我可真是无头的苍蝇摸不着头脑,这又从何说起?师父也不等我回答,片刻又无力补充道:“我对你如何难道你竟一丝也未觉察到?”
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我的苍天呐,谁能告诉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师父刚才还面如寒雪般凌厉,此刻却又如残水般弱不可言。不管了,还是先低头认错,哄哄师父再看看怎么办吧。
刚张开嘴,师父已抢先一步道:“罢了,外面雨重霜寒,快些回去吧。”说罢,师父提起已经湿透的衣襟自顾自往回走。
夜色渐至,暗灰色的雨幕中,师父身行有些不稳好几次都险些跌倒,我想那定是雨大路滑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爬,我爬,我爬……爬出被窝来更新……
第18章雨夜
是夜,向来百毒不侵的师父竟然病了,面色苍白如蚕丝,两团病态的红晕挂于双颊,我想可能是刚才淋雨的缘故。
自己有心上前询问一声又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再次触怒了在石塌上闭目养神的那位,不得已只得把关心的话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无可奈何的是我毕竟修行不够,仍为凡胎。那么,就有了任何凡体都有的困扰—饿。虽然我已努力抑制,但人怎能与天抗衡?不出半个时辰肚子已响如擂鼓,自己一时赧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饿了?”是师父的声音,不过声音有些虚弱。
“没、没有。”我连忙笑笑摆手。
片刻便听见上方有衣料簌簌的摩擦声,循声望去我看见师父正勉力撑着双臂想起身。他的唇色白得接近透明,呼吸相当粗重看起来病得很重。
见状,我立马飞奔过去,那一刻竟感到有一丝痛心,对,是痛心。仿佛很多年前自己曾经历过般,那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陌生。
将师父重新搀回榻上,他依旧执意想挣扎起身。无法,我只能使出自己的无敌杀手锏—死缠烂打,纵身将师父扑倒在榻上。
正积蓄力量准备迎接他新一轮的反抗,师父却没了动静气氛突然静谧地有些诡异。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师父,师父面露窘色却并不逃避我的眼神,目光如火般炙热。
他的双手本是紧抓着石塌,此刻却自然地抚上我的腰,并且顺着腰缓缓上移依次划过我的背,绕过我的颈,这陌生又滚烫的触感让我不禁全身僵直。
我只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止不住的沸腾起来,自己仿佛要融化在师父的手掌之中。一股毫无缘由的燥热妖娆藤蔓般迅速爬满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分散着我的理智。
师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我有种想轻|吟出声的冲动,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非常古怪,我当机立断用力掐了大腿一下,可我没想到会这么疼啊!这一下痛得我是呲牙咧嘴,神智立刻清醒了不少。
再回神情况已变得相当尴尬,如若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冲动会给自己摊上这么个烂摊子,打死我我也不会做此等蠢事。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月光沉暗幽清,石塌上师父正细腻而专注地亲吻着我的每一根手指,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源源不绝从指尖传递过来,让我又有些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