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的眼眸颤动了一下。
“我……一直,都信你。”她眼风一点一点向上,从他的靴尖,到他深邃如夜的眉眼,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在她说出这前半句话时候,他眼里的慰藉。然而,她的眸子却是冰冷的,“以我全族的性命,为代价。这般地,信了你。”
他伸出手,一如既往地覆上她的脸颊,手心是温暖的。但她浑身,都是寒冰一般地凉。
“相遇那一日,上元佳节的灯火斑驳阑珊。”他轻声地说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说,你叫归荑。可是,你却未曾告诉我,你姓窦。”
窦归荑脸色苍白起来。
良久,她说:“如果那一日,我说的是窦归荑,你会如何?”
“至少,朕大抵不会如今日这般狼藉。”他嘲讽一般地一笑,手略过她的脖子,轻触在她的肩胛处的伤口上,“朕是君王。归荑,你可知,何谓君王?”
——归荑,你可知,何谓君王。
窦归荑猛然想起来,刚入雒阳之时,他也曾这般问过自己。
他说过,不是戴着这顶紫金皇冠的,就是君王。
“那你如今,可是真正的君王了?”她一滴冰冷的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