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作威福,需要朕一桩桩一件件给你们指出来么?”
大臣们都打了个哆嗦,齐齐跪下,一时间朝廷朝堂上鸦雀无声。徐进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宰相和大将军的教训你没看到么,在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面前装什么出头鸟。
“徐尚书可还有异议?”
“臣谨遵圣谕。”徐进功磕了个头,声音有些颤抖。
“都起来吧。”靳承乾用食指敲打着扶手,缓缓扫视过群臣,“朝中风气不正,朕也有过错。明日陈防问斩,众位爱卿也都去看看吧,说不定这人血,能灭一灭你们心中那簇邪火。”
不再看底下大臣苍白的脸色,靳承乾站起身,拂袖离去,“既然无事了,就退朝吧。”
小太监掀起链子,靳承乾黑金色背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大臣们都暗自松了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上朝都会出一身的冷汗。抬脚正欲离去,却被符延给叫住了。
“众位大臣请先留步,”符延肃着一张脸,拂尘一甩,“传陛下口谕,年节将至,明日休沐,初六上朝。今日申时一刻,太和殿大宴群臣,请众位务必到场。”
“臣遵旨。”
“路大人,陛下有令,还得劳烦您跟咱家走一趟了。”符延看向路阜言,笑容满面。
路阜言微微颔首,也是眼中带笑,伸手一揖,“请公公带路。”
路菀菀单手托腮,看起来有些蔫蔫的,望着正对着一张桌子擦上擦下的鱼真叹了口气,“阿鱼,陛下昨天答应我让我见弟弟了,可是又没说是什么时候,我心里痒痒的。”
鱼真正蹲在地上,迎着光擦着桌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闻言眼前一亮,“路公子?”
“那个被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美艳弟弟?”鱼真越说越兴奋,手上帕子一挥,捏着兰花指亮了个相,“一袭白衣,一把折扇,迷倒无数京城少女。”
说着,还绕着路菀菀转了一圈,“小女子我真是无比好奇呢。”
路菀菀额角抽了抽,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帕子,往旁边水盆里一扔,“别转了,出去瞧瞧去。”
鱼真嘿嘿一笑,转身往门口跑去。刚出殿门,就瞧见符延满面春风的带着一个俊秀的美少年走了过来。符延也是俊秀的,但与路阜言的偏阳刚型的儒雅不同,他是一种阴柔的俊美,有时看起来,竟比女子还要柔美娇艳几分。
这样不同风格却不相上下养眼的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像是幅画一般,让鱼真不由愣了一瞬。不过想起路菀菀的焦急,又很快回过神来,莲步款款的移过去,行了一礼,“符总管,这位可是路公子?娘娘已是等了好久了。”
符延要是有胡子,肯定会气的翘起来。平日里风风火火的野丫头,现在竟端成了个大家闺秀,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冲着鱼真冷冷嗯了声,不再理会她,笑着将路阜言迎了进去。
鱼真在风中有些懵,符总管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现在就冷成了块冰。
撇撇嘴,压着步子勾着唇角走回了殿里。菀菀可说了,没人的时候怎么疯闹都行,来了客人就得压着点性子,不能失了陛下的脸面。
“娘娘,您看谁来了?”符延行了个礼,笑着道。
路菀菀正闷闷趴在桌子上,听了话从臂弯里抬起头,“嗯?”
一抬眼,却是再也移不开了,眼泪不自觉从眼眶里滑落,捂着唇说不出话来。
路阜言心里也是掩不住的激动,眼眶微红,拜下行了个礼,“路阜言叩见娘娘。”
“牛儿。”路菀菀冲上去,想将路阜言环在怀里,可看着路阜言唇边浅浅的胡须,又生生止住了脚步。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吸了吸鼻子,“牛儿,姐姐好想念你。”
踮着脚轻轻捏了捏路阜言的耳垂,“长得那么高,姐姐都摸不到你的头顶了。”
路阜言笑了,微微弯下腰任由路菀菀捏着,“姐姐明明只比我早生了那么一点点,却借着这个压了我十几年。”
“因为你是弟弟呀。”路菀菀破涕为笑,拉着路阜言的袖子往桌边走,却是注意到了他服饰的不同。
“牛儿,你做官了?”路菀菀停下脚步,震惊的看向路阜言。
“做了几个时辰了。”路阜言乖乖停下,温柔笑着,抬手将路菀菀髻边的流苏理顺,“如不是姐夫看重,弟弟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了。”
“姐夫?”路菀菀听了更是惊讶,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心下一暖。这个帝王,原来连不说情话的时候,也可以如此打动人心。
“陛下给了你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你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心。”路菀菀没问这其中的过程,只是拉着路阜言坐下,将手炉塞进他手里。
“姐姐笨的很,陛下肯宠爱姐姐,福泽咱们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姐姐没心机没计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心相报,尽心尽力的让陛下多些笑容,这也就是姐姐最大的用处了。”
路菀菀倒了杯热茶,送到路阜言手边,“牛儿,陛下对咱们好,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君臣之道,要时时刻刻牢记心中。千万别忘了,你做官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权势,你要是做了不忠不义之事,姐姐绝不会原谅你。”
路阜言抿了口茶,从袖中拿出封信递过去,“姐姐,你放心,父亲的教诲,弟弟全都记着呢。这是父亲的家书,双亲都安好,你不要担心。”
“嗯,姐姐知晓了。”路菀菀小心收起书信,抬头细细看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