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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沉眼眸闪了闪。
这个人，绝对不是无缘无故邀请她参与赌局, 也不是随心所欲的选择了俄罗斯转盘。她是有备而来的。
鹿沉点点头。
季亚用右手拇指轻轻一推，左后手掌向上，三指发力，将弹巢压出, 检查了一下里面唯一一颗子弹，接着，微微一压，用手拨动起来。
弹夹转动的声音就像是刀尖在两人的脖颈间移动。
即使还未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血液的流动异常的加快，或许是恐惧，或许又是带着兴奋的刺激。
咔——
转动停下。
一边的瞿九忽然看了眼季亚手上高举的手-枪，眼眸变冷。
季亚拉开保险，精准无比的对准鹿沉的眉心，手指轻轻搭上扳机。
“你怕吗？”季亚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鹿沉一动未动。
“我从小听力就异于常人。”季亚保持着举枪的动作，对准的方向丝毫未变，“我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了。”
那种细微的声音，听来厌烦，却也有着奇妙的用处。因为听力超常，使得她的睡眠一贯很差，但内心却更加通透。
鹿沉反而弯起嘴角，笑了起来，“这么说，你确定这枪会响。”
“也许吧。”
“哦？”
“在方舟上，我看明白一些东西。”季亚的表情平淡无比，“有些力量，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不知道。”季亚顿了顿，“大概，只是想证明阿卓没有证明的东西。”
阿卓……
没有证明的东西……
啧，是卓宁。
他们就这么致力于找出她和审判节目的关系吗？证明的方式，就是通过企图杀掉她，或者让她失败？
“他又没死，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鹿沉眨眨眼，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不去陪他，要在这里求证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季亚的手指微动，指向鹿沉眉心的枪孔似乎上下颤了颤。
“我的听力也异于常人。”鹿沉继续道，声音似乎还多了分轻快，“我听见，子弹没有上膛。”
[到底上没上，心跳砰砰砰。]
[听见子弹上膛怎么好像是这么容易的事？]
[请别误入大佬们的世界。]
[这是心理战？]
[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好像怪怪的，鹿沉沉管那里叫生活吗？]
[我沉很无辜。]
其实鹿沉根本听不出子弹上没上膛这种事，她也觉得季亚并没有说谎，或许这一枪，真的已经上膛。
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害怕。
她的血液平缓的流动着，心脏平静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她在迎接着死亡一样。
不过，她侧头看到满脸担忧的姜覃兄妹，又看了看似乎一脸平静如霜的瞿九，心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你在发抖。”鹿沉忽然看着季亚轻道。
“我没有。”季亚的手的确很稳，除了刚才那轻微的一动，就像是被固定在架子上一般，举枪的手臂平稳无比。
“不是你的手，是你的心。你是不想杀我的，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赌局？”
“我要……”
“你要证明卓宁的话。”鹿沉接过她的话，“又回到刚才。你明明可以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做这种会让自己丢掉性命的事。”
季亚似乎也有些迷惑。
“因为你不想去逃杀狱，因为你害怕杀人。”鹿沉的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无法否认的笃定。
“我没有。”
“你现在就有，你不想杀我。”鹿沉望着她的眼眸，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冷静的女人，“你很矛盾。如果你真能下得了手，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季亚的表情出现松动。
“为什么不跟他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