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的肩头走过,似乎是微微停滞了一下,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你向古格境内派遣神鹰军暗探?”
帝都军年轻的军长立刻嗅出与众不同的气息,柯依达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下,“这可是神鹰军内部不为外人所道的机密,你应该感到荣幸。”
卡诺微楞一下,回过神来,嘴角微微向上抬了抬,哑然失笑:“难怪林格副军长如此介意。”
因为柯依达的缘故,迄今为止卡诺与这位神鹰军的副军长已经打过无数次的照面,然而林格·弗洛亚其人,依然没有太过具象的认知,只是隐约觉得除了深沉阴郁和尽忠职守之外,他对于自己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欢迎。
是错觉么?
帝都军的军长因自己无谓地揣测抱自嘲的笑声,微微摇了摇头。
“再想什么?”
“没什么。”他微微侧了脸,“塔伦那边你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必须由我出马。”她摇头,却是笃定地道来,“以皇帝陛下的名义吊唁安妮卡女大公,并以皇帝的名义整顿塔伦的政局,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帝都军、西防军、乃至禁卫军和蔷薇骑士团,在去年的战事中遭遇重创,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也只能出动神鹰军了。”
“柯依达……”卡诺微微皱了皱眉,淡金色的碎发垂到额前,遮盖了湖色的眼睛。
她却是哑然失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转过身来,上衣的内袋里掏出一枚铁盒,递到他的眼前:“已经得到陛下的允许了,但我依然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苍色的瞳定定地望进他清澈的眼眸,停滞了片刻,倏然移开,一愣神间已经擦着他的肩头过去了。
卡诺迟疑着抵开盒盖,红色天鹅绒的底座上,苍鹰振翅欲飞。
王国历230年二月底,塔伦女大公安妮卡·德拉猝然辞世,塔伦政局一度动荡,皇帝波伦萨·亚格兰表示沉痛哀悼,并于三月初派遣王国第八公主柯依达·亚格兰以皇妹身份在神鹰军第一、第二师团的护送下前往贝城代为致哀,而此刻塔伦境内的骚乱并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反而愈演愈烈,并开始由贝城蔓延到边缘的几座城池。非但如此,作为中心城市的贝城再也无法抵法民众的怒火,这一年的三月十五日,一场大规模的民众□□席卷昔日塔伦的首都,从各大边缘城市集结起来民众一路冲进塔伦大公的官邸,迫使驻守贝城亚格兰官兵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武装突袭之下不得不缴械投降,连同全权负责塔伦管理事务的修格·埃利斯公爵亦不能避免被软禁的命运。
柯依达在抵达东平军总部所在地康帕斯市之前接到这个消息时,盛怒之下不可遏止震惊的表情。
“简直是荒谬!”
报信的宪兵单膝点地跪在军帐中央,垂着眼睑,望着狠狠摔在不远处的塘报,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越发低了低头。
帐下神鹰军的众人难以掩饰惊骇的表情,对于上司的震怒,只是屏息提气,无人出声。
自从东平军占据塔伦极大要害之地,整个版图面积并不值得称道的塔伦早就被牢牢控制在亚格兰的军事力量之下,协助修格镇守贝城及其边缘城镇的又监察厅如狼似虎的宪兵,即便是局势在乱,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让那些临时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如此轻易地攻陷城池。更有甚者,连身为枢机卿之一的修格·埃利斯公爵也沦为阶下囚!
这对亚格兰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
“东平军在作什么?”
“□□发生时,分别驻守贝城附近拜丁、科伦两座城池的东平军第三师团,说是没有得到副军长洛林·阿代尔子爵的命令,拒绝出援。”
“修格总长代行塔伦事宜时陛下的授权,他居然敢公然违抗?”柯依达冷笑了一声,雷霆之色竟然开始渐次退去,深深打量了一眼半跪在面前宪兵:“你是监察厅的宪兵?”
“是!”
“贝城已经沦陷,你是怎么出来的?”
对方怔了一下,第一次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复又低下头去。
正欲开口的时候,大营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
塔罗斯谷地位于古奇山脉南端,距离东平军总部所在地,荷尔伦省的首府康帕斯市不过几十里之遥,临川之水滚滚东流从这里注入穆云江,成为亚格兰第一大水运大动脉,灌溉着东南三省丰沃富饶的土地,大量矿藏资源以及人力从王国腹地源源不断地流入东南,造就了此地丰富的物产和繁荣的商业,东南的三省一年上缴中央财政的税收加起来可以抵得过整个王国税收的三分之一,足以见得这片依山靠海的广袤土地是何等的重要和让人觊觎。
“江水中混有‘青石’,无色无味能够在水中停留很长的时间,人畜误服之后,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四肢无力、神志不清。”
“现在全军上下有一半以上的将兵和战马出现轻重不同的症状,下官用药石替他们梳理肠胃,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恢复恐怕需要时间。”
正是日暮时分,天边的暮霭如火如荼,习习的江风在军营里面穿梭,代表神鹰军的黑色苍鹰旗在空中猎猎的作响,柯依达站在满目狼藉的伤病营里听着随军医官的禀报,神情肃杀。
隔了许久,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便抽身走出帐来。
“大人。”副军长林格跟在她的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