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的声音,诸葛玉莹知道有客来了。因崔家人平日都是温文尔雅,断不会如此大声讲话。诸葛玉莹心中奇怪,正巧阿全拿了铁铲来打扫马棚,诸葛玉莹问道:“全叔,咱家来人了?”阿全道:“嗯,是张媒婆。”诸葛玉莹未多想,牵了马往外走。
全嫂碰巧从屋里出来,看见她急忙将她叫住了,拉她到一边,悄悄地说道:“玉莹,外面是张媒婆,那婆子嘴上没把门的,若教她看见你骑马出去,指不定添油加醋说什么呢。”诸葛玉莹道:“她说她的,我们不理她就是了。”全嫂道:“哎呀,你不知道,刚才你姨母没答应她的提亲,她心里肯定是不痛快,能说你好吗?”诸葛玉莹大吃一惊,“给谁提亲?”全嫂道:“是替刘大官人的小儿子来提亲的,你姨母说你年纪还小,过两年再说。况且谁都知道刘大官人家的儿子生的那副模样,答应才怪哩。”诸葛玉莹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里,心里很不痛快。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回来,就有人来提亲了。想起师傅的教导,又觉得不应为此事伤神,遂从柜里找出软剑,来到后院开始练起剑来。
午后时分,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一两声秋蝉的叫声。诸葛玉莹在书房看书,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个女人。“可别是媒婆。”诸葛玉莹心里想着,出来一看,原来是兰香。兰香比诸葛玉莹大两岁,家里是开布店的,幼时带着弟弟小宝经常来和她玩的。诸葛玉莹高兴地请兰香到自己屋里说话,兰香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我去我姥娘家住了一段日子,这才刚回来。”诸葛玉莹道:“是呀,我回来后就找咱们小时候的几个小伙伴,大家都长大了,唯独没见着你。”她想起自己离家的时候,兰香来送她,她自己倒未觉得如何伤感,而兰香当时难过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诸葛玉莹从包里找出来一个香囊,“你看,这是我临走的时候你送我的。”兰香接过来看,“哎呀,还真是,你还留着呢。这可是当时我连夜缝的呢。只是那时候刚跟你娘学女红,手法不行,太笨了。”诸葛玉莹道:“哪里笨,我觉得很好啊。你打开看看。”兰香打开香囊,里面是些干玫瑰花,还有一副耳坠。兰香拿出耳坠放在手心观瞧,每个耳坠有一大一小两颗珍珠组成,发出柔和的光,珍珠中间和底部嵌了金色的莲花瓣,很是精致。兰香道:“嗯嗯,真是好看。”诸葛玉莹道:“来,我给你戴上。”兰香道:“给我了?”诸葛玉莹道:“对呀,就是专门给你的。”兰香道:“这个不合适吧?看起来挺贵的样子。而且,你都没戴呢。”诸葛玉莹道:“咱俩还客气什么,你就戴着吧。我不喜欢戴首饰,你看,小时候扎的耳洞早都长上了。”兰香一看,果然是这样,也就高兴地戴上了。兰香照照镜子,心里美滋滋的,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小心地摘了下来,“这东西太好看了,还是先收着,等成亲那天再戴这个。”诸葛玉莹又惊又喜,“是吗?你要成亲了?和谁?”兰香羞道:“嗯,今春三月定下的。他叫张平川,是宁阳的。”诸葛玉莹道:“离这可不近呢,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兰香道:“九月初八。”诸葛玉莹叹道:“哎呀,我这刚回来你就要走了,往后想见面可难了。”兰香道:“我们女孩子长大了可不就要嫁人了么?你过两年也会嫁人的。”诸葛玉莹闷声道:“我还没想呢,今天上午还有个媒婆来提亲,我姨母谢绝了。”兰香兴奋问道:“谁呀谁呀?”诸葛玉莹无奈道:“刘富贵。”
兰香笑出声来,“原来是他呀,昨晚他和崔锦荣,还有好几个人,来找小宝喝酒,我听见他们说你回来了,还说你长成了美人,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以为他们只是随意说说,不料这刘富贵行动还颇迅速。”诸葛玉莹道:“长大还真是不好。”兰香道:“人总是要长大的,你现在可以想想,将来找个什么样的郎君?刘富贵虽然长得黑,个子也不高,但是他家这几年木料生意做的不错,家境殷实。”诸葛玉莹想了想,摇头道:“其实,我真是不知道,觉得谈婚论嫁还远着呢!不过,外貌和家世我不在意,我想他一定要有担当,是个真男儿伟丈夫,和我能心意相通,志同道合才好。”兰香摇头道:“你莫不是读书读太多,傻了?如今国泰民安,又不是兵荒马乱,哪里有那种大英雄?再者说,媒婆只看是否门当户对,和你心意相通的让她们上哪里给你找去?两个人成了亲过开日子了,慢慢就习惯了。我爹妈,你姨夫一家子,不都是如此吗?”诸葛玉莹点点头,心里忽然想起师傅和师祖,她们可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可不想像兰香一样随便找个寻常男子就嫁了,然后那样过一辈子,不,绝不。想到这她岔开了话题,俩人又说了一会话,申牌时分兰香告辞走了。
晚上崔铭礼归家,诸葛屏趁他去房里更衣时将媒婆来的事说了,崔铭礼感叹道:“日子过的真快,玉莹都长大了。”诸葛屏道:“玉莹的婚事可马虎不得,决不能找一个当年梁书成那样的外乡人,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好人家。”崔铭礼道:“正是如此,也算是不辜负妹妹的嘱托。此事为时尚早,需从长计议。”
翌日早饭后,诸葛玉莹估计着李远和任逍遥应该也歇息得差不多了,寻思去客栈找他们。想着自己和陌生男子走在街上可能不妥,就叫上了崔锦荣。两人在路上走着,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