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名正言顺的嫡子。
陈氏看小姑的情绪忽然低落,想了想,大约也就知道石震渊与宋织云的之间恐怕还有许多波折。只是小姑不说,她也不好问太多,只是劝说道:“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如今你怀了世子,又是侯爷的头生子,侯爷必定看重。你的地位,便是谁也动不了的。”
姑嫂俩这般絮絮叨叨,一个下午便过去了。陈氏看天色不早,便准备告辞。宋织云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安心开怀,道:“大嫂,您若是得空,便过来瞧瞧。跟您说话最是舒服了。”陈氏自是应下,方回去了。
☆、心病难医
惠州大捷之后,石震渊与宋怀仁在惠州修整军队,伤兵休养,火器养护,盘点粮草。惠州再,连成防线,守卫广州。自然需要好生绸缪,一举击破。
石震渊为打败黄开宜,费了许多时间,如今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便随意走上惠州城墙。此时已是十月底,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秋风在城墙上呼号着,天空的云如铅一般,重重地往下坠,山林间的杂草也都一片枯黄,一派萧索荒凉。
石震渊不知不觉地望向了东南方向,崖州所在之地。自从二个月前离开崖州,他每日马不停蹄地想着打仗征战,刻意避开万和院的那一夜。然而,在夜深人静、他精疲力尽回到帐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总不受控制地浮现宋织云那双杏眼,带着泪水与恨意,带着绝望与屈辱,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里,却是轻声说道:“恶心”。这画面直叫石震渊如万箭穿心一般。
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与掌控。这是这么多年来他极有会遇到的情况。他准确地判断局势、把握战局、察觉人心,却在宋织云身上变得失去了判断力,作出那样自己都不耻的事情来。
梅园大火,宋织云其实无辜。可是,在他看到周兆庭那一块玉石的时候,怒火将他的理智烧成了灰烬。他亟需去证明宋织云在他的掌控之中,去证明宋织云在他的身边。
他的怒火,将她与他之间也烧得一片荒芜。
正在出神,身边有人禀报道:“侯爷,崖州的信报到了。”
石震渊缓缓步下城墙,入了军营,仔细看崖州的信报。前几日石定海便派人将海盗夜袭崖州之事说给他听,现如今又有信报,不知是何事?
出征近三个月以来,宋织云竟是从未写过一封信给他。
他捡起信,却看到外头封缄盖的是辛氏的私章。还有一封,是明河写给他的。
石震渊打开辛氏的信,刚开始看时是满脸喜色,到后来神色陡然一变,晦暗不明起来。原来辛氏在信中先说的是石定海破海盗夜袭之事,又连连称赞他惠州一仗打得好。辛氏后头说的,却是宋织云怀孕之事。石震渊想一想,便明白这孩子得来的时间了。他心里自然为着孩子的到来而欢喜,然而孩子是在那种情况下得到的,如今宋织云心中怎么想?是不是这个孩子也会让她觉得恶心?
石震渊这般想着,打开了明河的信。那信上讲了好些事情,可石震渊只看到:“夫人有孕二月有余,因害喜茶饭难进,日渐消瘦……”
就这么几句话,一直在石震渊的脑袋里盘旋着。到了下午饭时,石震渊忽而一掀帐帘,交代石浮山并沈桡几句,带了一队亲兵连夜返回崖州。
石震渊快马疾驰,猎猎寒风扫在他的脸上,身上有点冷,可是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着。是不是因为她从心底里反感着他的孩子,所以才会害喜得如此严重?是不是她那天所说的“恶心”二字已经牢牢地刻进她的血液里,再也无法抹去?
这个念头一浮现,石震渊便安慰自己道,不是这样的,宋织云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害喜之事并无人可以控制。宋织云若是不想着好好地做石家妇,便不会让人给自己送来防弹背甲了。那黑丝背甲如今正穿在他的身上,护着他的心胸。至于孩子,更是一个石家妇必须有的,宋织云不会和她自己过不去。
将近五更天,石震渊终于进了崖州城。冬天的海雾浓重,石震渊的盔甲上满上雾水,几乎凝结成霜。
亲兵砰砰砰地敲开了城门,又砰砰砰地敲开了石府偏门。值守的士兵们都诧异地看着石震渊,等他们定睛再看的时候,石震渊已如一道风一般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这般一鼓作气走到万和院正殿外,石震渊却迟疑了。这时候,万和院还静悄悄的,院子里的花木也显露出些许秋天的味道来。高大的木棉树树叶全都落光了,只剩下枝桠,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倒是值守的沉香,看到石震渊进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侯爷。”
石震渊迟疑的脚步,因为沉香的出现而变得明确。他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出迟疑与犹豫,这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要求。石震渊抿着唇点点头,抬脚往正殿而去。
沉香轻轻给他开了殿门,又轻轻合上了。
房间里温暖安静,带着丝丝清甜的气息。石震渊深呼吸了一口气,刚举步要走进去,却又停了下来,轻轻地将盔甲给解开了,放在罗汉榻上,方走了进去。
黄花梨木大床前帐幔重重,大约是怕寒意侵扰,连最外头的锦缎都给放了下来。石震渊小心翼翼掀起那层层帐幔,有种发现稀世珍宝的感觉。
终于,看到安睡在锦被中的宋织云。牡丹色暗纹团花锦被将她小小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白玉般晶莹的小脸,一头乌发黑压